西玥如歌慢慢的轉過頭看向他,這個男人,便是她前世傾盡所有,所愛的男人。而現在呢!他早已忘了那所謂的海誓山盟。不!不是忘了。而是,在他的記憶中,從來就沒有她河羲這號人。
是了!眼前這個人,只不過是他的轉世,從來就不是他。她又怎么能奢望,他還能記得她呢!
如歌站了起來,神色冷清的看著歸海不殤。“你覺得呢?”
“你是神女河羲。”歸海不殤肯定道:“那么,我現在是不是不用等到及笄了。”
“哼!”如歌冷的哼笑:“你憑什么認為我會任由你將我的心臟掏出。”
“你果真都記得如歌的事情。”歸海不殤了然一笑:“不過,就算你是神女又如何,我一定會將你的心取出的。”
如歌的嘴中冒出幾聲冷冷的嘲笑:“難道焱惹沒有告訴你,唯有我自己將心掏出,將心頭血灑于誅仙降魔陣上,才能解除陣法嗎!”
如歌的眼睛轉向焱惹。焱惹在如歌看過來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
哼!躲什么躲,你怕我將真相告訴你主人,讓后他會在其中難以抉擇!焱惹,虧得你還是親眼見過我跟他之間的感情,你怎么能這般冷心無情。
焱惹慚愧的低下頭,并不去回應如歌的密音入耳。事實正如如歌所說,他害怕,害怕歸海不殤會想起前世的事情,害怕他會陷在前情新愛之中,害怕他會就此踏上他當初自己親手種下的三世情緣,不得自拔。
所以,在他得知如歌極有可能是河羲的轉世時,他早就做好打算,一旦會出現他所擔心的局面,哪怕會惹怒主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解決如歌的生命。
現在,這一心思,被河羲一眼看穿,他自是有些愧疚。要知道,當年的河羲,也是極其信任他的。
歸海不殤擰起眉心,看向焱惹。怎么回事?為什么焱惹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焱惹極快的回避了歸海不殤的眼神,他這一舉動,讓歸海不殤很快確定了,事情確實如此。如此一來,他若是強行想要將她的心掏出,就算他取了她的心,那也是起不到丁點做用的。
緊蹙起來的眉心,帶動了他左眼角下的朱砂墜淚痣。一向冷硬的輪廓,好似軟化不少。這個神情,甚至于,更讓人心疼。
如歌不懂聲色的捂住心口,心口的酸痛,清楚的告訴她,她無法將眼前這個男人,當作不是他。雖然,相隔了幾千載,可她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她對他的情,從未變過。
“我究竟要如何才能得到你的心。”低沉的話語,近在耳邊。
呵!他果真是她的克星。就算轉世重生了,也能輕而易舉的感染到她的情緒,從而影響到她的整個思維。就連他的靠近,她居然一點也沒感覺到。
歸海不殤兩指輕捏起如歌的下顎,將她的頭抬起,讓她迎視著自己的目光。想要從她的眼中看出,她,究竟是有哪里不同了。不知為何,從他得知眼前這個如歌,已經變成他等待多年的那個人時,他的心里,居然會有著一種異樣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令他說不清道不明。他只知道,這一刻,他想好好的,仔仔細細的看看這個女子。
“讓我愛上你。”不假思索的話,脫口而出。西玥如歌自嘲的笑了笑:“我這是在說什么,呵!”
胸口處傳來的感覺,很明確的告訴她,這個男人在擾亂她思維的同時,居然,還妄圖,謀取她的心。而她呢!從前的西玥如歌,現在的神女河羲,她的手,居然偷偷的探向歸海不殤胸口的懸掛物——天元珠。
看來,她對他的情,也不過如此。幾千載的時光,終究讓她看清了世間情愛。現在,她只要奪回天元珠,將眼前這個男人挫骨揚灰,親手了解這段自己種下的情緣,她便可重歸九天,做回令萬民敬仰的神女。
啊!歸海不殤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臉上的笑容,為何會令他如此的....心疼。
若真正說來,他也才與她,初見罷了。
“開個玩笑罷了,怎的這么一副嚴謹的神情,你莫不是真拿我的話,做了真?”河羲不著聲色的收回自己的手,眼睛瞟向焱惹,她可不會忘了,這還有一條忠心護主的‘狗兒’。
如歌的嘲笑,使得歸海不殤從莫名的感覺中,走出。迷茫的臉上,又恢復一貫的冷淡。“本宮自是不會將神女之話,隨意當作玩笑語。”
轟——!
河羲擰起眉心,眼中含淚的看向歸海不殤。雖然語氣根本就沒有一絲的相同之處,可是,這句話......她的耳邊好似還猶在響起,那一晚他在她的耳邊,輕輕嬉戲道:“本宮自是不會將神女之話,隨意當作玩笑語。本宮這就遵從神女之意,定會讓神女滿意本宮的伺候。”
迷蒙的眼中,眼前的男子臉龐,依然轉換成了那個令她甘愿舍棄神籍的龍君舜。而她......
躺在床榻上的河羲,羞澀的低垂下頭,躲開龍君舜的親昵行為。“君舜!你...你想做什么?”
龍君舜勾起河羲的下顎,臉上帶著欠揍的微笑。“我的一一啊!你說,我要做什么呢?嗯?”
一一!一一!一一!她是一一。她,神女河羲,是屬于龍君舜的唯一。
腦海中的記憶有如潮水般涌來,前世今生,還有......是什么?她還是給遺漏了什么?
河羲低下頭來,閉起雙眼,努力的想要找到那被自己遺忘的記憶。可是,沒有!她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她到底忘了什么。看來,現在的她,還是不夠完整。
唯有找回那一魂一魄,她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而想要找回那一魂一魄,她必然要先奪回天元珠。
雙眼一睜,鋒利的眼神,直擊歸海不殤。“想要我救你的妻子?”
嗯?!歸海不殤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這是何意?雖然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他還的點了頭。
“那就將天元珠交還給我。”河羲伸出手,雙眼直直的盯著歸海不殤的眼睛。看到她的眼神,歸海不殤一直都在心中否定河羲會幫他,可他的手已經將胸口的天元珠扯落下來。
“不要!”焱惹大聲的叫道,疾步走了過來。卻在河羲向他看來時,停下了腳步。
“焱惹,不要妄想阻止。”河羲一點也不忌諱的說:“因為,我唯有與天元珠合為一體,我的心,才能解開陣法。所以,不管你們給不給,我是無所謂。可你的主人...”
河羲看向歸海不殤:“他等了千百年,你總不能連這最后一點希望,都將它泯滅掉吧!相信我,只要你能夠打動我,我必然會心甘情愿的將我的心獻出,解救你的妻子。而且,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不要。”焱惹焦急的叫道:“主人,她是騙你的,一旦她得到了天元珠,她就會飛回到九天之外,做她的逍遙神仙,哪里還會救女主人。不要相信她說的。”
哼!九天之外,如果真的想要重回九天,那眼前的男子,必要命喪她手。
“相不相信隨你,機會只有一次。”河羲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慢慢的將手收回,卻被一只強有力的手抓住手腕。河羲挑著眉尾,看向歸海不殤。
“希望,你不會騙我。”歸海不殤將手中的天元珠,放置在河羲的手心中。并沒有注意到,他的這一句話,又令河羲陷入了回憶中。
“一一,你不會騙我吧?”龍君舜緊緊的抱住懷中的女子,埋首在她的脖頸間,貪婪的聞著她獨有的芬芳。低低道:“希望...你不會騙我。”
嗯!?這是?
河羲看著眼前的天元珠,閉上了雙眼。她手心的天元珠,自行凌空而起,一陣白晝的光芒照耀著整片天空,迫使歸海不殤不能直視。而焱惹,極其不甘愿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終究,他還是什么都不能阻止,只能任由一切自然的發展。哪怕他能預料到后面所發生的一切,他也不能改變任何經過。
歸海不殤瞇著雙眼,想要看清些什么。他總覺得,這道光芒,也給他極其熟悉的感覺。好像,他曾經,跟著道光,或者這道光的主人,有著.....關系。
眼前的光芒逐漸淡化,歸海不殤看著光源處,驚訝的看著那張淡若青蓮的臉龐。這么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張臉,那張,屬于神女河羲的臉。
真美!
河羲睜開雙眼,眉心緊緊蹙起,看著歸海不殤傻傻一笑。真是可笑,她終究還是要再為眼前這個男人死一次,才能解除這三世情緣。誰讓她的一魂一魄,居然被遺漏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呢。
***
寬廣的廣場,被城墻團團圍住,而廣場中的圓形祭臺邊,站著三道身影。遠遠看去,就像是三道紅色的風景,別有一番風味。
焱惹還是不敢相信的盯著河羲,她居然真的來了這里,不過,不到那一刻,他就不會相信,河羲會甘愿將自己的心掏出,只為救一個可以算得上是情敵的女人。
歸海不殤神色悲傷的盯著祭臺的中心看去,雖然他看不到什么,但他能清楚的肯定。她,他的妻子,就在哪兒,正在受著痛苦的折磨。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河羲走上祭臺,站在一根石柱前,單臂一揮。籠罩在祭臺上的結界,顯現在他們的面前。而她透過這道朦朧的結界,看到了......一張傾城絕色的臉,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右眼角下,居然有一顆墜淚朱砂痣。
醒目的鮮紅,刺激著河羲的神經。她慢慢的回轉頭,看向歸海不殤,看向他左眼角下的墜淚朱砂志。這一切....根本就是....
歸海不殤被河羲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不明白,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并且,居然還笑了。而這笑容,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欣慰。
淡淡的微笑,慢慢的變成了癡狂的大笑。
河羲的這一番神情,嚇到了焱惹。焱惹急忙走到歸海不殤的神前,他害怕一個女人的嫉妒心,會摧毀她的理智,從而使她害了主人。
看到焱惹的舉動,河羲笑著搖了搖頭。一臉寧靜的看向被困在陣內的人,喃喃低語:“他愛的****我。我沒有****錯過*****沒有***呵呵!佛祖,你怎的跟河羲開了這么大的玩笑呢?”
話落,一顆鮮紅的心臟,依然被她捧在手心上。蒼白的臉上,卻是極其幸福的笑容。河羲高高的舉起捧著心臟的手。
看到這一幕的歸海不殤,情不自禁的大吶喊:“不!”
痛徹心扉的吶喊聲,終究還是不能阻止河羲親手將自己的心臟捻碎。鮮紅色的血,飛濺在如水般的結界上,整個結界閃耀著紅色的光芒。
歸海不殤推開焱惹,一把接住倒下來的河羲。神色悲傷的看著這個才剛認識的不久的女人,他怎么會,感覺到如此的心痛。
“不殤。”溫溫淡淡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一道正紅色的身影,有些無力的站在那里。
歸海不殤轉過頭,向著聲音的來處看去。傾城的容貌,絕色的風姿,醒目的朱紅,還有......那微微隆起的肚腩。這,是他的結發之妻——西玥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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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