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卿的到來,我終于在沉寂了好一段時間以后又重出江湖了。實話說,踏出程府大門那一刻我的心瞬時澎湃了,果真還是自由好啊!愛情誠可貴,友誼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啊!我愛自由!我愛帶我走出陰霾的我表哥秦卿!
我側過頭來看秦卿,他長得又高些了,干凈的臉頰上不知怎的竟然長出幾顆痘痘來。我心情好,都不愿損他。一個勁的夸他長得更帥了,更招人愛了。
那廝是個不懂謙虛為何物的主,虛心地接受了我的夸贊后竟然挖苦我“皮膚怎么黑了,糙了些”,“瘦的跟皮包骨似的,真丑!”。我前段日子寂寞怕了,他說什么我都覺得特動聽,便沒和他一般見識,處處讓著他不說,還想方設法,好說歹說的勸他留下來,多陪我些日子。
說實話,當看著秦芙巧笑嫣然,顧盼生姿的隨著那幫討厭的官二代款款向我和秦卿走來時,我忽然間覺得自己真可憐,我自己的親哥哥對我不冷不熱,對她這個漂亮溫婉的表妹卻噓寒問暖,關東問西的。
我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陪著秦卿和那幫人去溪山禮嗣,通俗點來講大概就是去秋游。除了自個家的我哥,我,我妹,秦家兩兄妹,安王夜星辰,韓世子韓沚外,還有一幫我不認識的千金,世子什么的。我跟著秦芙,我妹妹程墨薇還有兩個漂亮姐姐擠在同一輛馬車里。暗中我觀察了一下,那另外兩個姐姐都很美,一看就是正宗的古典美女,感覺上去似乎還難得的有點文化。她們一上車就聊得火熱,姐姐長,妹妹短的。我謊稱困了,側倚著馬車壁子假寐,到底是沒有因為自己的尷尬地位而給她們造成任何不便。
朦朧中我大致了解到,那穿得華麗點的是左相家的掌上明珠,那家有點搞笑,十來個孩子竟只有顧瑟瑟一個女娃,我估摸著她全家還指不定怎么寵她呢!不過,讓我有點意外的是我邊上穿著簡雅大方的謝冉,她竟然出身青樓。我面上不動聲色,在心里卻暗暗佩服那姑娘真有一套,竟然能從社會最底層跨越到最高層,和連我都看不上的那幫官二代處得水深火熱。我一邊偷聽,一邊反思我自己的失敗,竟然不小心真睡著了。
等我睡醒的時候,車里哪還剩什么人呀,只有被我枕著肩膀走不了的謝冉還在。我尷尬地朝她傻笑,連聲說抱歉。謝冉一句不高興的話都沒有,我也確實沒能從她臉上看出任何不悅的表情,一下子對她平添了不少好感。我怕秦卿看不到我急壞了,理理頭發,揉揉眼就要走。
我一掀起簾子,一陣刺眼的眼光灼得我幾乎睜不開眼睛,我晃晃悠悠地一趔趄。
果真我一出馬車,就看到秦卿和我哥那三風風火火地尋我來了。秦卿見了我,一臉喜色,二話沒說就默契的走過來,伸手扶了我跳下車。完了他才發現后面還有一個,明顯是怔了一下,我估摸著他可能是尋思著怎么辦,總不能讓人家也像我這樣吧?我立刻會意地,把那秦卿往邊上輕輕一推,還連聲說:“去去去,一邊呆著去。甭想占我好姐姐丁點便宜。”出手就利索地把謝冉給連扶帶抱得地接下來了。
我一心想著玩,也不顧前頭那三人異樣的眼光,細聲細語地跟謝冉又道了一遍歉,說了再見。回頭還不忘跟我那哥又說了一聲,大致意思就是告訴他,我要先跟我表哥也就是秦卿,私溜出去玩一會兒,讓他莫尋我什么的。說完我瞅也不瞅邊上那兩如花似玉的美人,叫上秦卿就走了。
多少年后提起,夜星辰還總是感慨說我這時丫的太狂了!我也不狡辯,只是笑了笑。心里自嘲:“我當時就是怕跟你們這幫帝王將相扯上關系才不搭理你們的,可沒想到世事無常,造化弄人,有些事光我一個人逃,不成!”
我邊走邊迫不及待的確認:“秦卿,路你找好了沒啊?”,“真能撿到栗子嗎?”我本來是不太愿意來的,真的!我主張我們兩像以前一樣自己去逛逛街,吃吃飯什么的,可秦卿死活不答應,非得說要跟著來辦點事。還哄我說這山上有栗子林,白撿不要錢。我一聽樂了,以為他想吃我的糖炒栗子,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時代的食物都興水煮,燜,爆炒,煎什么的啊,有是有但就是不常見。別看秦卿這人對我那是挑三揀四,可從沒說過我廚藝一句不動聽的話。他特喜歡我這糖炒栗子,自打幾年前他吃過一次以后,他就徹底拋棄了他以前最愛的水煮栗子,每年都纏著我給他做。
一路上我嘰嘰喳喳,秦卿那廝卻只是感覺有點享受的聽著,也不怎么搭理我。只偶爾會癡癡地看著我,問上那么一句:“墨汐,你冷嗎?”,“累不累?”什么的。我看著那樣的秦卿,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間覺得有點心慌。
我面上不改往常,有說有笑的陪了秦卿一上午,撿了好些栗子,裝到布袋子里又送回馬車上。看了看,快中午了,我們兩這才往寺廟那方向走去。
這寺廟在半山腰,等我們兩爬了幾百層階梯,又過了好幾個臺,終于得見森靜而宏偉的廟顏時,我已經餓的快不行了,肚子嘰里咕嚕的亂叫,口也渴的夠嗆。我側頭看秦卿,他也好不到哪兒去,嘴唇都干了。我們兩對視一笑,齊頭往剛拜完神,燒完香,求過簽的那幫少男少女堆里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