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里覺得虧欠我妹妹程墨薇,便沒辦法的只能對他兒子加倍好,只差就給他真當后媽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小孩就是我的命根子。每回去安王府之前啊,陸謙他們甚至都養成了個一定要提醒自己一遍的好習慣:不能得罪夜問那兔崽子,不能得罪程墨汐那瘋婆娘!
我像那個小孩的守護神一樣,陪他,罩他,寵他了好長一段時間,在我還沒徹底離開我的愛情之前,我發誓他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毫無保留,用行動愛過的人,真的。
不過,我的付出還是有回報的。一歲時,小夜問奇了怪的不喜歡女的,誰抱他他就哭給誰看,除了我;兩歲時,小夜問第一個會叫的人是姨不是娘,更不是他那被利欲熏了豬心、滿腦子都只有天下的親爹。為此那時我興奮了好多天,逢人就說這事。連韓阿沚都嘲笑我說:“就沒見過你這樣比人家親爹親娘還熱乎的姨。”
我笑的不亦樂乎,根本不在乎。
直到有一日,三歲的夜問那孩紙不知是被誰教的,竟然改口管我叫娘并任誰說都再也不答應改口時,我才猛然意識到不能這樣!我們之間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這小孩我能陪著寵著走多久呢?我不是他親娘,我現在喜歡他,可那也不代表我愿意把我最好的年齡都奉獻給這個人。我也許只是一時母性大發,同情心泛濫,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我不能保證對這個小孩子一輩子不離不棄。我要走,遲早,一定會走的啊!我心里還一直惦記著什么時候一定要回洛陽去看看我表哥秦卿;想著要到西藏的大草原上騎馬,看天;立志要去看看不知有沒有段譽的大理,潘玉龍名字里的玉龍雪山的云南呢!
我越想越覺得我的寵溺其實就是變相的在害這個小孩,我再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愛他了!我潛心研究,給他織胖胖的、有兔子頭帽子的小毛衣;我給他買好吃好玩的;我甚至偷偷地趁他睡著時去看他......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假裝不愛他,他還能不能感覺到我的真心。我承認我對他確實產生了一種類似于母子那樣的情感,我決定和我說要徹底離開他的時候,我的心會疼。
我在疼愛那個后來一度傷我心的小夜問的過程中長到了程墨汐的十九歲。那時,來我們家提我親的幾乎已經沒有什么人了。我雖然樂見這種狀況可心里還是忍不住的覺得荒唐,我明明正處最好的年齡,可卻被人嫌棄著已經老了。
我現在的狀況是楊穎和程墨杰沒事就來找我輪番轟炸,他們這回意見非常一致,統一口徑都認為我應該嫁給夜星辰做續弦的。楊穎我估計是為了她那小外孫夜問著想,至于程墨杰嘛,這人太復雜了!我不知道他最根本的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他和夜星辰熟,私人交情再加上政治聯盟,他不更得來慫恿我了!
我秉持著革命得徹底,不能妥協的人生哲理苦命撐著,硬是死活沒答應。
有一日我出府避難,在街上剛巧遇見出來辦事的韓阿沚。便沒放過機會好好地敲詐了他一番,吃飽喝足,想要的也都到手了之后,我才一臉苦澀的跟他抱怨說我在家里的悲慘現狀。韓阿沚那廝天生就是個壞胚子,毫不留情的把我好好損了一通,說什么:“讓你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亂七八糟的一些話之后,才真當回事地給我出主意。這么多年了,他終于變成了我閨蜜一般的存在。我看著對面貌似真的很在乎我的韓阿沚,當時就那么沒出息的想啊,就這樣吧,這樣也挺好的,我們還能說說笑笑地在一起吃飯,跟對方耍無賴,裝文藝。
說實話,韓阿沚他提的主意我都不怎么喜歡,除了一個讓我去哪避避的,我聽著還行。可我犯難了,我有點舍不得這個韓阿沚,我哥和夜問那個小鬼頭,我想等我三爹退休和我一塊回洞天居隱居,我還想再陪陪孤單的季天信......總結一下么,就是我暫時還不想走,因為我曾發過誓:一輩子我只離開這盛京一次,我只要走了就必定是不會再回來的。一輩子說短還是很短的,我不可能全吊在盛京韓阿沚這一棵樹上。愛情對于我來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得不到韓阿沚,我認命!
我也沒想到,最后快刀斬亂麻斷我殘存的這點小念想的人竟然是我最舍不得的韓阿沚。他傷我心了,他現在愛那個人愛得這般委屈,我知道了后恨鐵不成鋼,還有也該死的心疼了。我的心疼得不能言喻,無法言說,所以我只能沒出息地離他遠遠地,遠遠的......
秘密
我在很早很早以前聽說過這樣一種說法:所有深愛都是秘密,所有深吻都是因為愛情。
那一天晚上我剛巧不小心,真該死的是不小心,看到了韓阿沚和季川絕代雙驕的站在那個暖暖的假山后面,在長長的深吻。我徹底被驚呆了,連趕緊逃跑去找個地方療傷都忘了。我癡癡地看著他們,眼睛一刻都移不開,只覺得連五臟六腑都開始撕心裂肺地難受起來。
多數的同性戀都讓人惡心,可看著他們親吻,看著我愛的韓阿沚和那個人擁抱,我生不出一絲那樣的情感,我當時只覺得翻天的羨慕,覺得為自己一輩子再也無望的愛情難過,覺得命運對我,對韓阿沚,對我們還真是殘忍,覺得一切還真是不外乎是......
那季川仿佛先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他慌忙地停下來,一把推開前一秒還抱得那么愜意的韓阿沚,只一臉防備的看著我,馬上就別過了臉去,在面無表情的沉思。而另一個人就完全不一樣了,韓阿沚見居然是我,明顯一下子就慌了,臉瞬時就變了,他幾乎有點絕望的久久注視著我,仿佛想用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把我給滴水不漏的看透一樣。我知道,他想看看我會如何對待這么混亂的他,我一直自詡是他最好的朋友,我會怎么對他呢?我又能對待他到哪種地步呢?我自己也想知道。
可我現在腦袋已經不能思考了,我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前世看的霸王別姬里程蝶衣和斷背山里那兩個人的臉,我愛的韓阿沚也是那樣可憐的人。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