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情
說出去可能沒有人相信,最近我一直在等一個人,一個能帶著我走出韓阿沚陰霾的人。夜問他們身上的小痘痘最近一直都在瘋長,我,越來越恐懼了,我琢磨著著要不要在臨死前解決我身上遺留下來的那些歷史性問題。
當時光流轉,歲月變遷,我對韓阿沚那個人的喜歡終于被漫長的時間熬成了一種不可救藥的病,我生病了,害了很嚴重的相思病,可悲劇的是,能解我相思病的那個人卻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上了。
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我自己是不是得了經神病或者憂郁癥什么的,我實在想不明白,我怎么能那么病態的喜歡一個人?韓阿沚他對我做過什么,他給我洗過腦么?我為什么會那么喜歡他?像傻瓜一樣。
如果有一天,你因為一個人心甘情愿地放棄審美,追求更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如果有一天,你出其東門,遇見有女如云,雖則如云,卻非你思存;如果有一天你看著身邊的風景,會情不自禁的聯想起已經不在你身邊的那個人,那是不是證明你很喜歡那個人,非常地喜歡那個人呢?我對韓阿沚就是這樣,雖然他已經離開我很久很久,像一光年那么遠了。
現在的我,看見幸福會流淚,因為知道韓阿沚他此時的不幸。我不說,你們一定都不知道,現在的我看見夏花,會想起韓阿沚他那如火如荼的面龐和笑容;看見春雨,會想起從前年少的自己和那個不帶傘的翩躚少年;看見秋葉,會想起韓阿沚的大紅袍和他身上那極好聞的青草香;看見冬雪,會想起韓阿沚他曾經在雪地里,肆無忌憚對我所做過的那些惡作劇。
沒有人能夠理解,那些對于我來說,都是疼到骨子里的幸福。我總是想念韓阿沚,痛并快樂著的牢記著他。
從前聽別人說,當一個人面對巨大的喜悅和不能阻擋的恐懼時,往往會聯想到他最愛的人或東西,這就是全世界最著名的最愛定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以為我最愛的人是韓阿沚,那個傾國傾城的韓阿沚。可是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這般瘋狂地想念一個人也有可能是因為,它已經成為你身上一種因過分長久練習而無法改掉的習慣,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韓阿沚他,也許只是我錯過的愛情。
夜星辰走向我的時候,天氣很不好,烏云密布的。
要下雨了,我坐在床上,透過木檀窗戶閑散地看屋外的風云變幻,遠遠地,我看見,有燕子在人間低喃,有狂風在外面亂竄。我無聊的把這種情形歸結成夜星辰的過錯,我說:“夜星辰,都是你的錯,因為你來了,所以天氣都不好了!”
夜星辰可能覺得我這般無理取鬧既好笑,又覺得冤枉吧,也不出聲地就走到墻邊,默默把窗戶關了,然后才笑語吟吟地轉過頭來,一臉不大看不起我的諷刺我說:“程墨汐,你亂用意境!那句詩的原句明明是:“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我目瞪口呆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只好弱弱的感嘆上一句:“呃......你聽過啊。”
夜星辰不知是何用意地看著我,嘴角淡淡地扯著笑,輕點了一下頭,說了聲:“嗯”。
我只好轉移話題說:“你來干嘛?”夜星辰這種人,無事不登三寶殿。
夜星辰走到桌子旁,閑散地徑自坐了下,竟然揚了揚嘴角,十分輕佻的說:“想你了。”
我輕笑說:“是嗎,那我太冤枉了!”
夜星辰他好奇了,問我說:“為什么?”
我說:“因為被你這種人想念太可怕了。”
“哦?我是那種人?”夜星辰說話間便隨手掀起了他那黃棕色的袍子,又優雅地盤起二郎腿,閑哉哉地問我說。
我攤了攤手,一臉不明所以的說:“這我哪知道啊?只知道你不是好人。”
夜星辰怔了那么幾秒鐘,竟然既沒有反駁,也沒有再跟我斗嘴。他說:“好了,程墨汐,什么時候才該你出手?你來了這么久,可是卻一直對他們的病情不聞不問”
我說:“快了。”說:“你不要擔心,我一出手的時候就是決定我們生死存亡的時候,你做好準備吧。”
夜星辰他一臉不明所以的說:“程墨汐,你說的是什么意思?”我是個粗心的人,我沒看見夜星辰他眼神里的難堪。
我攤攤手,咧開嘴微微一笑,說:“從前在我們家鄉的時候,我有一次無意中看到區分天花和水痘的方法之一是看它們的分布形狀和它們本身的形狀。”我說:“我一直在等夜問他們身上的痘出多點。”
夜星辰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我立馬解釋說:“天花就是你們說的那個怪疹啦。”
夜星辰一臉不敢相信的反問我說:“所以,你真的不懂治么?”
我閑散地理了理衣服的領子后,才輕輕點了點頭,說:“嗯”,“后者不需要治,前者我治不了。”天花是歷史上最著名的絕癥,我怎么可能治得了。
“所以呢?”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夜星辰他現在一定是暫時不會走了,我只得當著他面一邊開始慢慢悠悠地穿外衣,套靴子,一邊斷斷續續地對他說:“所以要等到他們身上出都好多痘痘了,我才有可能辨別出他們得的究竟是什么。”
“可是他們現在都已經開始發熱了。”夜星辰又說,臉上有明顯有掩不住的倦色。
“什么?”我一下子呆住了,前幾日不是都還好么?他不讓我見他們,難怪這幾日夜星辰總是不讓我見夜問,原來早就出問題了啊!良久后,我十分無語地看著夜星辰,不緊不慢地問他說:“其他癥狀呢?有沒有什么其他的癥狀?”另一邊卻不禁加快了洗漱的速度。夜星辰說:“青兒昨夜還嘔吐過好幾次。”
我一下子慌了,明明前一秒整張臉還埋在水盆里,下一秒我飛速的拿了上來,也不擦,用手掌粗糙地抹了兩下,就什么也顧不上的徑自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