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有氣無力的倚在墻角,再也無心打下去了,現在這情形整個就是一我前世今生都最討厭的男人欺負女人那爛俗情節,還他媽是三個男人渣群毆我一個,嗚嗚......我太鄙視這個社會了,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我可能就快要死了。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個臨死關頭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夜星辰,也許我只是潛意識里覺得夜星辰他是唯一一個將來有可能能改變我討厭的這個社會的人吧。我當時純潛意識里的大叫了一聲:“夜星辰,救我。”便直挺挺的抬起臂膀,雙手捂著臉,眼睛一閉,專心等死了。
可時光像突然靜止了似的,萬物突然之間全都悄無聲息了,我閉著眼睛,等啊等,等啊等,竟然久久還是沒有感覺到我被人砍了。我睜開眼睛眺望四周。
夜星辰他就是在這個時候像最美的極光一樣出現在我的視線里的,他一把推開了我,自己卻沒辦法地站到了我的位置上,如果不是下手的那個人腳步一個不穩,刀子砍歪了些,夜星辰他早就代替我身首異處或者毀容了。
我無比震撼的看著夜星辰這個人,只覺得天地剎那間都崩裂了,夜星辰他為什么愿意代替我去死?為什么呢?這一刻,我終于后知后覺的第一次猜測:夜星辰這個人或許喜歡我,他似乎喜歡著我。
夜星辰嫌對方有武器,死活沒讓我再進去混戰,都這種生死存亡的大時刻了,夜星辰他居然還能笑著對我說:“程墨汐,你就在一旁好好呆著,好好呆著,給我指方向。”
我想了一想,覺得夜星辰他說得挺對的,便點頭應允了。
夜星辰雖然是男子,從小到大也沒少學過亂七八糟地武藝,可他的眼神不好,等我們兩個人齊心協力,成功撂倒了前兩個人后,夜星辰他實在也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好幾次處于下風的時候,夜星辰都差點被刀碰著,我看得有些著急了,便匆匆忙忙的沖上去想幫個忙,沒想到那個人剛好正使勁地朝他對面的夜星辰揮刀子,所以一下子便誤傷,純屬是誤傷的蹭我手臂上來了,我剛被那刀劃傷時,還一點都不感覺疼,等到血染紅了我白色中衣,又透過我的棕綠色外袍來時,我不只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肉疼的開始恐懼起來,這真的是生死存亡的大時刻,竟然到了這一刻,我才知道害怕。
夜星辰看我受了傷,立馬便攢眉苦臉,怒發沖冠了。不知道是不會夜星辰他自己心里有數他跟那個人那時也就是半斤對八兩,所以他才會對我大叫一聲:“程墨汐,你別管我,你快跑!”,事后想想,還真他媽感動人。
當時我捂著右手臂,混亂中居然還是極其清醒的跑到那兩個已受了傷,倒下來的壞人那里一把抓起我的東西,就開始跑,我太害怕了,所以我當時抓到的東西只有一樣,搞笑的是,那東西居然是韓阿沚的那把桃花梳,這太有違我的本意了,我最后要守護的明明是秦卿。
夜星辰他看我已經開始自己先逃跑了,眼神極其哀怨而又沒有遺憾的死死追隨著我,百忙之中,他竟然還是極其體貼我的給我指路說:“程墨汐,出了巷口,往左拐,往前走到第一個四岔路口處,再右拐,一直往前走,你就會看到我們的人。”夜星辰他知道我不識方向,所以他極其周到的只告訴我左拐、右拐和往前走,我的心一下子像被火融化了一樣,溫暖得一塌糊涂。
我心里想著我不能拋棄這樣的夜星辰,絕對不能,可我的腿卻不能由我控制地已經開始跑了,我真的是太害怕了!所以無論怎么樣,我那天的確還是拋棄了夜星辰,不如我愿地丟過他。
我臨走前,回頭不經意地看到了夜星辰他那失望至極的眼神。他一直隱隱忍著淚,我看見了。誰不希望在這種時刻,能有一個人對你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夜星辰他對我做到了,可我卻不能公平的也回報于他,我真慚愧。
我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很久,血也開始捂不住的往地上滴出了一條血路來,我半跑半撕衣袖的把我的傷口簡單包了下。那時候我滿心恐懼的只想著快點跑,根本就停不下來,更別說回去陪夜星辰了!說實話,我不敢,不敢回去和夜星辰他一塊死。
如果說我相信天意,那應該就是從那時候起吧。因為我跑著,跑著,朦朧中竟然突然就看見了對面二樓人家的一對新婚小夫妻正恩恩愛愛的在西窗剪燭,我一剎那間就覺醒了,我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時候的某一天夜里,夜星辰他曾莫名其妙問過我一句:“程墨汐,我能相信你么?”。
我停下步子,仔細回想了那么一小會兒,可笑的是,我已經記不起那時我的答案了!所以我把那個問題又拿了出來,仔細地想我現在的答案是什么呢?同一個問題,放到此時此刻,此情此境下,我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雖然情況很緊急,可我當時卻鬼使神差地順便,也是第一次的,極其認真地思考了夜星辰他為什么已經如愿娶了我這顆棋子,婚后卻還要對我那么好的深層意義。為什么呢?究竟是為什么呢?,我終于第一次開始想夜星辰他對我的好也許不只是因為政治利益和友情。
我仰著頭,開始專心的看樓上的那對夫賢妻慧的才子佳人西窗剪燭之后,又開始雙雙趴在窗臺上看天上的白月光。我就那么靜靜地遠遠看著,仿佛也能伸出手就觸及到他們的幸福。這一刻,我才知道雖然我平時對夜星辰也不錯,明明還不錯啊!可他為什么還對我所做的好多事情都那么雞蛋里挑骨頭,百般不滿了;我想我終于知道夜星辰他為什么會對我那么失望了。我哪里是他的妻子?
那一刻我才開始想:夜星辰他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是要我們平時那種表面上相敬如賓,內地里卻漠不相關,各自思量的夫妻關系?還是此刻人家這種明明簡單卻很幸福的相濡以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