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知道韓阿沚那一刻是多么的讓我安心,叫我溫暖。他的手明明那么蔥白,比咱們女子的還瘦弱好看,可是卻硬是讓我看到了漫長冬天后的整個初春,給了當(dāng)時的我莫大的希望。
越靠近李清,轟天的哭聲就越凄涼,越讓我恐懼。我終于知道了我四娘以及李清的所有老婆孩子,為什么他們看我的眼神都與韓阿沚的不一樣了,因為我......因為,夜星辰。
我到了李清的房間,進(jìn)了門后,突然就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了,倒是韓阿沚他主持了混亂的整個局面,而所有人就那么滿臉敬重,不出一言的服從了他,韓阿沚他這些日子留在李府,代替我做了一切該做的事情,不只是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里。他說:“程墨汐,你怎么回事,還不過來看看太傅他老人家?!?/p>
我沒敢看別人,怕她們對我的嘲笑和可憐,所以我當(dāng)時只是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厚顏無恥的跑到了李清的面前,一邊哭,一邊說:“李清,四爹,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說:“李清,我?guī)慊丶?,我這就帶你回家......我們一塊回洛陽,守在洞天居里,咱們一起隱居,再也不要出來了?!?/p>
可是那個人卻像是個傻傻的稻草人一樣,不說話,不讓我快別哭,也不會再爬起來,帶著我耍寶一樣的到處炫耀了,我恨夜星辰,很恨很恨他,因為他讓我失去了李清。
守喪
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我有沒有說過:我的傷心,向來只有很少人能懂,韓阿沚,秦卿,現(xiàn)在,或許還有我哥——程墨杰。而拿了我最后一根情絲的那個人,根本就看不懂我的真心,更不要說畫我的彷徨了!
第二日,夜星辰他假惺惺的來李府吊唁的時候,韓阿沚他正蹲在我面前,一臉心疼的喂我吃粥。李清死后,我心虛的一直跪在他靈柩前,死活不走,硬是要來給他守喪,一直守,不眠不休。所有人都知道我這是在給夜星辰他贖罪,除了某個當(dāng)事人。
夜星辰他當(dāng)時只是紅著眼的看著我,明明連走近我的勇氣都沒有,可他卻還敢大發(fā)脾氣的說:“堂堂太傅府,難到連一個伺候人的小丫鬟都沒有嗎?竟然讓朕的好表弟做這種低賤的事情!”不明白的人還以為他究竟是多么看重韓阿沚呢!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夜星辰他其實是一個多么忘恩負(fù)義的人。
當(dāng)時我嘲笑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夜星辰,果然看見他不是一個人。他那一身明黃的龍袍閃得我眼疼,他身旁的那個漂亮姑娘和他那些個了不起的親家都叫我不敢恭維。
當(dāng)時我,低下頭對即使已經(jīng)這樣了,還是能瀟灑的笑著的韓阿沚他嫣然一笑,輕輕的端下了他手里的碗,放到了我身旁的地上,拉著他的手就起了身,我說:“痞子韓,我們走吧?!?/p>
韓阿沚他攙著我一瘸一拐的出了大廳,出了門,我們才默契的相視著一笑。夜星辰,我失去的就是你失去的。你不是很在乎我嗎?我這就準(zhǔn)備拿我自己來報復(fù)你。
這時候,韓阿沚他側(cè)過身子,一臉笑呵呵的問我說:“程墨汐,你還能走嗎?”
我心一動,我知道韓阿沚他的意思,可是我馬上就又想到了韓阿沚他的腿來,他的腿似乎早就已經(jīng)不能健步如飛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背著我滿大街小巷的走。所以我不想賭,因為我舍不得韓阿沚他疼。我當(dāng)時只是面上十分瀟灑的笑著說:“沒關(guān)系,我還能走。”沒想到韓阿沚他卻在我面前蹲下了身子,像過去他千百次對我做過的那樣,叫我無比心安。
我剛想不顧一切的爬上他的背,可夜星辰他卻出現(xiàn)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一把拉著我的手腕,十分生氣的問我說:“你去哪兒?”根本就不顧及韓阿沚。
秦卿說夜星辰最是驕傲,他睥睨世人,獨霸天下而又不可一世。但是,他卻真的又有那個資本?,F(xiàn)在我總算知道了!
我沒有理他,倒是伸出手,拉了韓阿沚他一把。我苦著臉對背后的他說:“不干你的事!”卻轉(zhuǎn)過臉來就對著韓阿沚他笑。秦卿說我們都應(yīng)該愛值得你愛的人,我信他。
夜星辰說他當(dāng)時實在是氣瘋了,所以才會那樣。他口不擇言的說:“你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你已經(jīng)被我睡過了!你現(xiàn)在要跟別人走還敢說這不干我的事么?”
“敢?為什么不敢?”我說:“夜星辰,你他媽滾蛋,我這輩子發(fā)誓都不會再理你了?!蹦阍趺茨苓@么對我?!怎么能這樣對我??!他究竟知不知道我背負(fù)了多少東西才走到他身邊?究竟知不知道?所以當(dāng)時我說:“你這話為什么不敢當(dāng)著剛才那幫人的面說?你害怕,你不屑,還是你不愿意?”你為什么不當(dāng)著那個女人的面說?憑什么只有我一個人顏面盡失?上床是我一個人他媽就能干的事情么?!
“......”
“我們就到這兒吧!我累了,而且我很快就會回洛陽,再也不會回來了?!蔽乙话阉﹂_夜星辰他的手。走到韓阿沚他邊上想去牽他的手,可是卻又害怕韓阿沚他嫌我臟,夜星辰一點都沒有說錯,我的確被他睡過了,可笑的是,我到現(xiàn)在竟然還一點都不后悔。我想,我真賤。
這時候,陸云那個小姑娘突然一個人就從屋里蹦蹦跳跳的出了來,我們之間果然瞬時就沉默了。陸云笑著向當(dāng)時正苦大仇深看著我的夜星辰,夜星辰那個人卻回過頭就對他如詩如畫的笑了,仿佛我從來就不是回事,根本就什么都不算的樣子。我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又高升了。夜星辰,我要跟你斷!果斷斷!!
陸家畢竟不是一般的人家,我不相信他們什么絲毫都不知道我和夜星辰之間的事,我猜他們也迫于對象是皇帝夜星辰,所以才勉為其難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秦卿說: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事不被說破,但并不代表大家不是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