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我再抬頭時,人間卻早已又恢復(fù)一切了!因?yàn)椋剐浅剿灰粋€侍衛(wèi)一樣的人帶著往與我完全相反的哪個方向去,他走得那么急,那么決絕,連頭都不曾回。他轉(zhuǎn)過街角,終于完全消失不見......當(dāng)時,我就那么固執(zhí)地站在薄涼的夜風(fēng)中笑著,大笑著,突然就淚流滿面。
我當(dāng)時沒用的哭了一臉的淚。夜星辰,你應(yīng)該回回頭,應(yīng)該回回頭的,因?yàn)槟菢诱娴挠泻锰帯?/p>
碰撞
那一晚,我放縱的沒有回去。別人興到極致的時候,常常都會友朋醉不歸,天為被,地為床。今晚我也不歸,因?yàn)槲乙獜氐椎母鎰e過去。我終于知道,我太高看我自己了,我覺得我還是明日就走好了,早走早好。江湖煙雨,湖光山色,哪里都好,總之我要離開這兒。
我恍惚中想起我還在完顏的大漠時的光景,那里那么好,可我卻總是不安分的想要回來;我那么苛求的想把草原的青稞酒喝成汴梁這里的月色;我那么不擇手段的想回來。可回來了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回來卻是來做什么的呢?這兒早已不是我的天下了,故國為他國,為他人作嫁衣裳,我總算都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早上我回去云端的時候,大伙早已都找瘋了。程墨杰聽說我回來了,眼眶紅紅的第一個沖了出來,我看見他昨日的衣服都還沒換呢。
我看見我哥巴巴地對我這樣,我的心一酸,可我嘴上卻更酸的說:“你不睡覺瞎操心什么,我沒丟。”說著我還強(qiáng)撐著笑容,美美地原地轉(zhuǎn)了一個圈。
我哥目不轉(zhuǎn)睛的打量了我一番,完了,他竟然面無表情的拉上我的手就走,他說:“走,趕快跟哥回去洗澡,睡覺,睡醒了再大吃一頓。我,會讓人為你準(zhǔn)好一切的。”
我被他感動的一塌糊涂,可當(dāng)時我卻倔強(qiáng)的朝他埋怨說:“可,我沒有房間。”其實(shí),昨晚我是被人趕出去的,因?yàn)槌棠驄D想在這里住一段時間,找所謂的記憶,所以溫叔他們二話不說地跟我說讓我搬去前廳住客房。
“我知道。”
“......”
最后我哥帶我回的是他自己的房間,他把我按到了床上,又替我蓋上了被子,強(qiáng)制性的說:“乖,快睡。”
我欲言又止的想說:“嫂子看見了怎么辦?”
我哥卻事前看穿我一切的說:“她和你朱蕊嫂嫂也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她們現(xiàn)在正在為你收拾房間呢,她們。跟我是一個意思,這下你可以快點(diǎn)睡了吧。”
我扯著嘴笑,輕輕地點(diǎn)點(diǎn)頭,只聽,我哥又在我頭上語氣平靜的說:“我和你嫂嫂打算讓你先和暖暖在我們這兒講究住一段時間,你看行嗎。”
我眼也沒睜的深嘆了一口氣,眼淚無聲的從我的側(cè)臉劃落,最后又落到枕套上。又過了一會兒,我才聽見我哥出去的關(guān)門聲。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竟和我哥也能如此默契,再也不用多說什么了。
他知道我不會去住前廳的客房的,無論怎樣。因?yàn)槟菢游揖筒凰愫退麄円皇羌胰肆耍绻悄菢拥脑挘冶囟〞h(yuǎn)走。程墨杰他知道我是強(qiáng)要面子的人,所以他才如此心思細(xì)膩的為我安排這一切。
命運(yùn)難堪的重逢
那一天下傍晚的時候我才醒來,我起來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發(fā)瘋了一樣的去找飯,我太餓了,真的。
我嫂嫂們已經(jīng)為我準(zhǔn)備好了吃的,多是我從前愛吃的一些食物,我滿心歡喜的坐下就吃,根本就只字不提她們之前對我的厚此薄彼。
倒是朱蕊先開了口,她說抱歉讓我之前受了委屈。
我聽了,直搖頭,借著嘴里有食物這個理由,硬是啞巴一樣的沒說話。我該與她說什么呢?說我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說我們之間所共有的秦卿,這對于我們來說,都太殘忍了!
我親嫂嫂又說:“妹妹,嫂嫂我愚笨,你哥不與我說,我便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你可千萬莫要因?yàn)槲疫@種人難過。”
我同樣波浪鼓一樣的笑著搖頭,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她們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還愿意承認(rèn)我對于我來說就是恩賜,是最大的安慰。
晚上我在回暖暖的的房間的路上,路過我從前的院子,看見里面燈火通明的,滿屋笑聲透過窗戶傳出來,心里劇烈的一咯噔。我強(qiáng)占了別人的身體,現(xiàn)在倒好,別人又來奪走我一生的成果,命運(yùn)這東西可真是個笑話。
我胡思亂想的回了屋,到門前才發(fā)現(xiàn)夜星辰竟然奇葩的等在我門口,我哥也在。
我茫然的看了我哥一眼,只聽夜星辰突然在我邊上來了一句:“你真是她從前的好朋友?”
我大概聽出了點(diǎn)線索,忙打哈哈的說:“是啊,是啊。”我是她最親密的朋友,因?yàn)槲乙彩沁^她,可是你不懂。
他又問了我一些問題,神色一直有點(diǎn)激動。我巧妙的回答了一些,也漠視了一些,完了才說:“我要休息了,你看?”
我哥礙于夜星辰的面子不得替我打發(fā)與他,可我自己來總行了吧。夜星辰,我們之間不能再糾結(jié)下去了,因?yàn)槲以僖膊幌嘈啪G光和你說過的那久違的希望了。
相失
平靜下來的日子里,我突然開始很下賤的想念起大漠上那一串串駱駝的歸鈴來,那聲音真的如完顏所說過的那樣,很動聽。
很奇葩的是,夜星辰他現(xiàn)在遇到我卻會主動跟我打招呼了。我面上冷淡,對他愛理不理的不表示什么,心里卻無比的鄙視他。我在想,夜星辰你堂堂一君王怎么就這么胡鬧呢?即使是微服私訪時間也太久了吧!可是另一方面我卻在想,夜星辰就快走了吧,就快走了吧?他這次走了以后我們便再也不會見面了吧?因?yàn)椋僖矝]有理由了。
我們最后一次能有所交集的地方就在這兒,這兒,不可能再有別處了。
雖然我一直很刻意的避免,可是有時候還是會不小心撞見他們親密,尺度沒有很大,常常就只是單純的親吻、擁抱而已,但是我痛苦,越來越失望,我想:大概這一切都只是因?yàn)椋莻€常常因?yàn)檎嫉媚硞€人的小便宜便暗地里沾沾自喜的人是我深愛的人這一點(diǎn)讓我更難以接受吧。夜星辰他曾經(jīng)那樣愛過我,那樣愛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