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在宮中我從未見過的,性格很奇怪的人,確切的說我曾以為他是個內侍(約等于太監)。
初次見面,我就覺得驚異,我沒見過做內侍做的他這般歡暢的。
第一次見面,他問我是不是姓陳,我不知道她為何這般問,他認識我么,還是在打探什么。
畢竟冷宮之地離那個女人最近,我已然懷疑他不是普通的人,他來,和我的目的一樣,是為了那個女人和一樣重要的東西。
這是我近來奉命留在這冷宮里的原因。
我道我姓賈,他點頭,似還有懷疑,蹙眉念叨了兩句我的名字,“賈小春…假小春哦…”
確實我的名字如我的姓氏一般是假的,只是化名,我只要完成任務便再沒這個俗名。
后來他忽然很熱情的笑笑,伸出手來,握住了我的手捏捏,我不懂這是何意,這是一種友好的方式?
我從未聽說,所以我更覺得他奇怪。
不知哪里來的,他定不是宮中之人。
更多的懷疑是,我覺的她在試探什么?
趁機我也輕觸他的手,手心沒有薄繭,不是習武之人,手背膚質滑膩透白,像是沒干過粗活的有錢人家的少爺。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我迷糊了,我決定對他近一步觀察分析。
他送飯時顯得很活躍,她喜歡四處看看,然后向我東問西問冷宮的事,我依禮都告訴他了,看他在耍什么花招。
到了老妃院他看著瘋搶飯食的老妃有些同情,怕她們不夠吃,還回去偷拿了些,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他真得有同情心管別人么?
我一直不信這世上有良善的人,如果有,我兒時便不會被父母賤賣。
他曾問我是怎么進宮的,我只道八*九歲時父母為了糧食把我賣進宮,這前半句話是實情。
我已然不怎么在乎,我八*九歲確實是被父母賣,只是賣給了我現在所服從的地方,曾受過的苦不是皇宮可比的。
很快我知道了他那般同情別人是為了什么,她把偷來的饅頭從懷里掏出,給了老妃院里的青年老妃,接著他們便熱切的聊起來,他那個人又見誰都似很熱情,這一點對打探消息很有用。
不過也不如直接抓個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來的快。
剛好他們聊起來,我也可以坐一邊聽,皇宮很多東西得靠耳朵。
她又知道了不少,她看似很開心,激動的一把握住叫靜宜的老妃的手。
在場都愣了一下,沒有哪個人像他這般輕佻的,他還只是個內侍。
待反應過來他似沒察覺,也沒太過抱歉,只一笑道:“我是太臨你怕什么?”
沒有人像他這般直白坦然的話,對自己的身份也不顧忌,毫無章法,我肯定他不是宮中之人。
下午竇大腸喝了酒找我們要銀子時,他像一只護犢的老鷹很自然的把我護在身后。
我不是很夸張的說這幾人根本不是我對手,但既然他要表現自己,我給他機會,看他怎么解決,我總覺得他會不同,不如我所想。
果然竇大腸一找人抓住他的胳膊,他立馬投降交銀子。
是我高估他了么,或許他什么也不是,那他如何進宮,到這多事的宮中之地又是為何。
他交銀子竇大腸放人,走在回屋的路上看他滿臉黑云,翹嘴憋屈的樣子,我忽然覺得心情很好,一種奇異的感覺。
晚上我出去探查那個女人的行蹤,她哪里有一點瘋的跡象,她早知道我的存在,很利索在過了幾處地方后將我甩開,不愧是上官家族的女人,聽聞上官家族這兩代女人出奇的厲害,在家中甚至超越男子的才能,果然。
天有些奇怪,人沒找到,原本朗月的夜空不一會兒卻下起傾盆大雨。
我冒雨回到小屋,到門口,里面門反鎖著,屋內的燭光透過緊閉的窗子映出了一個人影,他警惕道:“是誰!”
我道:“小春?!?/p>
他讓我在屋外等一會兒,我很奇怪他在做什么?
當然我是不可能直接問他的,我趁機一個越身,輕快的跳到了廊檐頂,透過檐頂的窗戶小縫看里面的情況。
我看到了一個女子,一個正在解胸前圍著的類似護胸的遮物的女子。
讓我驚訝的是,那個女子,那張清秀的臉,竟是他!
她透白小巧的臉上一片紅暈,長發打濕貼著她的脖頸,定是在外淋雨凍的,她輕輕地擦拭身體,我垂眸,跳下了檐頂。
怎么會這樣,原來是這樣,我從沒把她往女人方面想。
不一會兒,她急急推開門,傻笑,問我等久了,是不是凍著了。
她衣裳有些凌亂,想是沒有穿戴剛才那東西,想隱藏什么。
我道沒關系,她有些抱歉讓我趕緊換衣裳,小心著涼,還熱心的親自過來動手,她從沒這樣的意識么?
我捉住她的手,看著她那雙純凈的無暇的眼眸,我忽然不自覺耳根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