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德妃娘娘，昨晚被查冷宮兩老妃趁火逃宮，一人已逃出宮外，一人被抓。”忽然一內衛兵走進來報。

有人逃跑？誰？

“是什么人？”悠悠之口。

“被逃之人喚凌子萱，被抓到之人喚顧靜宜。”

什么？子萱？靜宜？子萱跑了？

德妃沉思...

“帶她上來。”

“是！”

靜宜被抓到了，我蹙眉心跳，她們被關在皇宮這么久，她們說過想要出宮的，昨晚確實是個好機會...

一個衣著破舊，頭發散亂的瘦弱女子被帶上殿，渾身顫抖，細音微聲帶著恐懼，“德妃娘娘饒命...德妃娘娘饒命...”

靜宜不住的在地上磕頭...冰涼的地面...怎么變成這樣...

“為何要出逃，一起商量好的么？”德妃居上依舊雅致清冷的聲音。

“奴婢..奴婢想家...奴婢們一起.....”靜宜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太過悲傷，哽咽...斷斷續續....

德妃忽然朝李公公招手，耳語兩句，李公公道：“帶下去...”

帶下去？什么意思，是不是要砍頭，或要亂棍打死了？

靜宜哭喊：“德妃娘娘饒命...”

又不住磕頭，地面噔噔作響。

我也急大喊道：“等等！”

“娘娘，顧老妃出逃未遂，罪不至死，求娘娘饒她性命。”

“大膽！”李公公又一聲，無語沒別的臺詞了么？

我才發現不知何時我站起身來，剛才的架勢哪像求人，像找人評理。

我忙罪無可恕地磕頭至地...宮中磕頭真要命...

良久，德妃忽笑道：“無關，處不處罰她，是宮中規矩，我也沒辦法。”

我垂頭吱吱道：“規矩是死得，人是活的...”

蹦出這句，我也一時說不出下文，我一想，心一橫，便把剛才德妃賞的銀子從懷里掏出來放下，磕頭道：“奴才銀子不要了，也謝娘娘好意，不去德賢殿，奴才愿留在冷宮，替顧老妃贖罪，負責一直看守她，絕不讓她踏出冷宮一步，求娘娘饒她性命。”

到時我再拉靜宜一起跑，保證你們抓不住...我不知道我的話說的在不在理，我不想她有事，她是那么一個活潑天真的女孩，我好像忘記了危險...

殿中又一片靜謐，我說錯話了是不是？我沉思中，我是不是太放肆了，宮中不可亂說的。

只聽一陣腳步聲，掀簾子的聲音，一雙華云彩紋金線錦鞋，淡黃色柔紗質的衣擺從我身邊經過。

“好一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心跳。

“你這個奴才頗有趣。”怎么都老說我有趣，想到擎軒王，小春，上一世杜琦云都說過，聽到這句話就郁悶...我哪里有趣..

“本宮今日憑自己之力保她，來人，帶她去浣衣局。”

浣衣局，宮女為宮人洗衣服的地方，宮女？這么說靜宜便算宮女了，宮女滿二十四歲便可出宮。

“謝娘娘...謝娘娘...”靜宜滿臉興奮磕頭...我也磕頭。

這便是她的最好結局了么？五年可以出宮，聽聞在浣衣局做事很累。

靜宜被拉著出去了，我回頭看她，她也看著我，嘴角微彎，有些僵硬的，有些苦澀卻也認命的朝我笑笑。

“明日便到德賢宮去吧。”

德妃放過靜宜了，我都不好意思再說我不去，我郁悶，忽然腦中想起小春來。

若我走了，小春怎么辦，若竇大腸再欺負他怎么辦，我一想又道：“德妃娘娘，其實送飯一直是奴才和小春兩個人，小春照看的時間比我長，不信你傳他來問。”

我積極推薦小春，希望德妃讓我和小春一起去德賢殿。

德妃看著李公公，“是適才說的小春么？”

李公公上前道：“是！就是說和他一起住的小春子。”

什么意思，我聽聞忐忑，小春剛來過么？

“適才找過他，聽聞他不小心，在昨夜的火場中引火燒身去了。”李公公道。

去了？就是死了么？

我呆住，怎么會？我昨天下午還見小春，還和他一起說笑。

小春總是跟在我身后的，不怎么說話，會默默幫我干很多活的，我說過我要和他一起的，幸福的，我要帶他出宮的...

怎么可能，...

我看著李公公笑：“不可能，公公你一定是聽錯了，他還和我住在一起的，不可能。”

李公公看我，“昨晚有人親眼見到，都知道...”

我發呆看著李公公的表情，想看出他說謊，卻什么也看不出來，

我不自覺臉頰一片濕潤...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