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俊很是識趣,主動地賠了不是,答應我高一一年的飯,他包了。于是我也很沒有原則地原諒了他。
我知道,我氣,只是氣運氣背遇到了那尊大佛,為什么每次出糗都遇到他。
氣有口難辨,好像是被人誤會了,我潛意識地想掩蓋我初中那樣的形象。想要成為不一樣的自己。
這種被人誤會的感覺,我很不喜歡。
但是我的生活還是回到了平衡位置,無波動地繼續下去。
和以前不同,我很是喜歡這樣的平靜生活。
相比于初中。
我是在一個叫才人學院的學校上的初中,從名字并看不出這所學院的真實風貌。
這所學院在A市,是一個傳奇一般的存在,因為有了它的存在,A市經濟才能以不可抵擋的速度向上高攀,不是因為這所學院培養出了大批人才,而是這所學院就像是一個高齡托兒所,將A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才的兒子女兒都收納其中,讓這些小祖宗生龍活虎,讓小祖宗的老祖宗都可以放開手腳一展雄圖。
這所學校可謂是用盡心力啊,打著:你舒心,我開心的口號,肆無忌憚地開始了它的摧才計劃。
學校老師不敢得罪這些小祖宗,小祖宗們也很是享受。
于是加上我在內的本來懷著滿腔激情準備用知識武裝人生的無數人才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被上了。
我是很沒有意見的,對于沒人管這件事。
因為在家里,我媽媽只知道忙她自己的,外公又時常不見蹤影,家里我就是個球,早就習慣自由滾動。
隨便怎么滾,只要留著一條命,怎么瘋都行。
小學六年就別說了,我在家乖乖跟著家庭老師學,但是初中,我終于要出去了,內心還是無比地雞凍的。
換個地方,不一樣生活,是很有誘惑。
但是,我的雞凍,就被江寐的一句話給凍住了。
哦江寐,江寐就是我姐姐,那時她還只是我家一個阿姨的女兒而已。
那時我也還可以直呼其名。
那天她突然就把我拉住,對我進行了一番心靈恐嚇和思想教育。
她說:才人學院可不是那么好混的,里面地痞流氓多的是,混得不好會被孤立什么的,你可不能被外人欺負了,老爺會心疼的。
她還說:唯一能在那種地方生存下去的方法就是跟著羅馬人做。當然那時我并不理解跟著羅馬人做是什么意思。她也很是體貼地解釋說就是跟著才人學院的學生做就行了。
于是她就拉著我,用我媽媽給我的卡買了一大堆我雖然夢中想要擁有但從不敢在現實生活中摸一摸的東西。
高跟鞋和大堆奢侈化妝品,還有各種第一潮流服裝。我很是驚奇地看著她,不知所措。
她甚至很是善解人意地教會了我化妝,和打扮,雖然用了較長的時間。
她說外表要偽裝好。
她還說,在學校不一定要講道理,她說反正那里的人也不會講道理。
當然這一點我一直存懷疑態度。
她又沒有去過,她怎么知道。
但是我還是照著她說的去干了。畢竟我沒有上過學,我想和我的同學們打成一團,于是我實踐并習慣了偽裝,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心。
不久我意識到要進入那個圈子,真的是要豁出去。
我可以擦著口紅,打著厚厚的粉底,踩著高跟鞋就踏進了不一樣的世界,我認為我很開心,但是我騙不了自己。
長久的封閉,讓我對外界充滿了恐懼,我害怕我自己做錯了,我害怕沒人認同我。
我一面害怕被媽媽和外公發覺我的變化,一面又賭氣他們管我。
就這樣我混混沌沌地在才人中學打滾了三年,基本上,在那里我結識了可以稱為朋友和敵人的兩類人。
少俊是反應最強烈的一個人,開始那一年甚至都不跟我說話。
后來,他說服外公讓我去公立高中上學。
少俊和我從小就認識,姜家和秦家是世代交好自然我們就成了鐵磁兒。
他說他會照顧我,那時外公大笑一聲后就答應了。
少俊在那幾年變化很大,那種變化讓我很羨慕。
對是羨慕。
我終于可以和江寐和少俊那樣,那樣正式地學習,那樣正視自己的人生。
于是我就這樣了,于是我很享受那時的平靜生活。
如果沒有顧言儒的存在,我想,我會更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