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地,我居然又看到了顧言儒,在離上次兩周之后。
他難道是看到了報道?也對,他是搞傳媒的,說不定今天那些記者里就有他的人。
我說不清楚現在的感覺,他是那個六年前說不愛的人,現在卻搞得像情場浪子回頭一樣。
我該信還是不該信。
他站在小區大門前,倚靠在車上,今天倒是開了一輛很普通的奔馳,在這種中等小區前也不會顯得那么突兀。
他在第一時間便看到了我,他扔掉手中的煙頭,向我走了過來。
他是什么時候開始抽煙了,我想。
不待回過神,他已經自然地伸手撫了撫我的臉龐,溫聲道:“怎么現在才回來啊?”
我這才抬頭望著他:“你知道了?”問完就覺得傻,他當然知道剛剛不久想過了嗎。
“嗯,累不累啊?”他的大拇指在我腦后輕撫,一雙眼睛柔得像水。
“你這是在干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像是弄清楚說了什么,我突然掙脫他,退后幾步控訴著瞪著他,質問“你干嘛要回來?回來了又來找我,我們不是早就完了嘛?你干你的大事兒,讓你們顧家有頭有臉,我就這樣平凡地生活,這樣不好嗎?”
我無力地蹲下,將臉埋入膝蓋。
許久才聽到他的聲音盤旋在頭頂:“阿瑟啊,我想要干什么,其實你一直知道,只是你不肯再信我而已。也對在我做過那樣的事過后。”我淚眼朦朧地抬頭,看著那一雙黝黑深邃地眼眸,我知道我一直是輸家。
六年前,他看著我被秦家攆出來,然后和我分手,出國,這一切做得好像他一直沒愛過一樣,不對,他的確沒有愛過,他那時無情地對我說:“要不是看著你是姓秦的份上,我怎么會浪費時間陪你這種只會鬧小脾氣,動不動就撒潑胡鬧的人玩兒。”
于是,我便認知了自己,原來我在他眼中一直是初中那個自己都討厭的形象,也怪不得他不喜歡了,只是他怎么可以和秦笙訂婚呢?這樣我不就一直沒有存在過了嗎?
這樣便讓我覺得我很蠢。原來他想要的是秦氏,恰好我是秦氏小姐,也恰好我被攆出后,秦笙是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我?”我想笑,但是卻不敢。
“阿瑟,我以為你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我應該知道嗎?你有跟我說過嗎?”不是質問,而是商量的口氣。
“本來我也以為不,但是事實上是,開始的時候我說服自己,你只是我的一步棋,有你,我可以很省事兒。但是后來我才發現,不管有多麻煩我都不想將你當成一步棋了,甚至我開始懊惱,開始慚愧。你知道嗎?有一段日子我都快要被逼瘋了。”他邊說邊笑,聽不出真假。
他的確很高明,溫柔,吃醋,發怒什么都控制得恰到好處。
“其實你不知道,我早就認識你了,那時你還在初中,你穿得很奇怪,還畫著很濃的妝,那天我又和奶奶吵架了,她又要給我介紹什么婚事,我一氣之下就跑了,結果在酒吧就遇到了你。”他的眼光變得很柔和,像是清晨的初陽,我感覺我真的信了他的花言巧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