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劍沒了黑匣遮蔽,靈氣大發。一路過來,眼前情況也明晰可見了。看來,這暗道戾氣被軒轅劍削去不少。
“這暗道得集多少神之怨氣才能修成。看來,這不是單純地救人了。”寒暮感嘆,“沒準兒,我們最大的敵人還沒浮出水面呢。”
“我們走的,本就是一條逆天之路。與天斗,天就是我們的敵人。”蘭鳶道。
嘲風搭在蘭鳶肩上的手又緊了緊:“別這么說。你是最后一個花靈,你若出了事,仙族可就再沒有人了。六道缺一,三界動蕩,天帝可不愿見。”
有他的地方,總有能給予自己安全感的力量。蘭鳶點頭,有幾分疲憊地將頭靠在他肩上。
“等等。”前面的寒暮突然伸手,從一邊的墻上拔出一柄短劍,“這是不是那個小丫頭的?”
嘲風一看:“是衛央的。”
蘭鳶也站直了身子:“衛央一般可不會拔劍。”
嘲風走到墻壁前,手指自上滑過,他按住幾條新的劍痕:“這是烈焰的劍痕,他們遇上敵手了。”
寒暮也走到另一側找尋起來,果然發現了幾條刻痕:“這痕跡好怪啊,又細又長,是什么東西弄上去的?”
“刑炎道行可不淺,除卻幾個上古大神,能勝過他的,屈指可數。”嘲風道。
“話滿必缺。”寒暮左右看了看,“沒準兒人家是后起之秀,造詣勝于刑炎。”
“你最好祈禱不是,不然我們的麻煩可大了。”嘲風收回手,繼續向前。
“喂,你不去救他們?”寒暮微愕。
“去救他們,豈不正中那人下懷?冒險的事我不干。”嘲風步伐絲毫未慢。
“你等一下!”寒暮快步追了上去。
只剩蘭鳶一個人了。她走近墻,細撫那細長的刻痕。會是什么呢?看它長約一尺,比劍刃刻出的痕跡還細,卻又比細線勒出的痕跡粗一點……扇子!天伐的乾坤扇扇面凌厲如刀,絕對可以弄出這樣的痕跡。他到底還是不肯放手。
“蘭鳶!”前面的嘲風和寒暮又折了回來。見蘭鳶面色蒼白地站在那里,嘲風上前拉起她的手,一臉緊張:“怎么了?是不是手腕傷口裂開了?”
“沒有,只是、只是有點累。”蘭鳶不想讓嘲風再分心。
“你失了那么多血,又片刻不停地跟我們奔走,不累才怪。”寒暮道。
“要不,我們休息一會兒。”嘲風體貼。
“不了,這里不安全。嘲風,我想快點結束這一切。”蘭鳶淺笑。
“有什么事,不要瞞我,更不要自己一個人扛。”嘲風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不會的,我們走吧。”蘭鳶挽起嘲風。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會兒,突然發現眼前一亮----他們竟然走到了暗道的盡頭。出了暗道,外面是一片綠地,陽光正好,分外惹人。
蘭鳶歡笑一聲,離開嘲風,在草地上一陣歡奔。她所經之處,枯草吐綠,綠茵綻花。嘲風看著,常年緊繃的臉上現出一絲寵溺的笑。
“此生得這樣的女子為伴,不知是幾世修得的福。”寒暮與嘲風并肩而立,“幸得我是個出家人,不然也該動心了。”
“你與蘭鳶是交心之友。而且,你不會擔心失去。”嘲風輕言。
“你擔心失去她?”寒暮只覺不可思議,“只怕鳶姑娘是寧死也不愿離開你。”
“我倒寧愿她離開我,好好活著。”
“你們在說什么呢?”蘭鳶在不遠處招呼。她是花靈,來到這花草靈氣盛處,傷口也立時痊愈。
嘲風一笑,朝她走去。寒暮也走了過去。
“天快黑了。”嘲風在蘭鳶身前站定,“我想去撿些柴。”
“正好,我去找吃的。”寒暮也道。
“你們去吧。”蘭鳶解開手腕上的布條,“我的外傷已經好了,但還需要調理。你們都走了,我正好清靜。”
“自己小心點,我們馬上回來。”嘲風說著,和寒暮朝遠處走去。
他們走后沒多遠,天邊幾近全黑。蘭鳶看了看天,月色不錯,上弦月。她找了個干凈的地方,盤腿坐下,指成蘭花停于胸前。藍光漸起,籠住她周身。只見蘭鳶眉間一點藍光破出,逐漸變大,幻作靈之玉浮在她身前。靈光瞬間又盛幾分。蘭鳶合眼,安心凝氣療傷。
忽而,靈之玉一抖,呼嘯著自己飛了出去。有人!蘭鳶睜眼,縱身而起,卻見靈之玉已然被反擊回來。她抬手接住,竟被逼得連退數步。
站住了腳,蘭鳶握緊靈之玉,擺好攻勢,身上被一層極淡的藍光所籠。
“傷還沒好,這么拼命干什么?”一個一身白衣、手執白扇的少年從暗中步出。
“長老?”蘭鳶身上靈光頓散,她放下手,“刑炎大哥和衛央呢?”
“這么多年了,最了解我的人還是你。”天伐笑道。
蘭鳶沒了耐性:“我都說了,我心里的人,是嘲風,你還苦苦相逼干什么?”
“一千年,我付出那么多,總要得到點什么吧?”天伐雖是笑容不減,眼中卻已添了恨意,“我說了,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和嘲風在一起。”
“也罷。”蘭鳶看向他,“長老,放了刑炎大哥他們。等姐姐出來,我就去找你。”
“交易是吧?”天伐攤手,“憑證呢?”
蘭鳶一甩手將靈之玉拋給天伐:“失去靈之玉的花靈是沒有法力的,這回你該放心了吧?”
天伐接過靈之玉細細打量:“可還有其他條件?”
“我跟你走之后,你必須歸隱山林,從此不過問三界中事。”蘭鳶知道這是對嘲風和龍族最好的保護。
“可以。反正除了你,三界也沒有什么值得我留戀了。”天伐往回走,“我在鳶尾樓等你。但愿,不要讓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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