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罷,他輕輕退后,眾人上前觀看,魁梧男輕聲讀道:
獅龍氣象竟飛天,
再度輝煌任自威!
淡巷濃街香滿地,
案頭九月菊花肥。
豪放的毛筆字在雪白的宣紙上輕舞,每一筆都透漏著執筆人的豪放不羈。這一刻,他就像是欲乘風飛去的狂龍,又像是天上的花身,狂傲中又帶著淡淡的傷感,這是一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同時在一個人身上出現,卻并不互相矛盾,更像是孿生子一樣,和諧并存著。
“呵呵,快將二位才子佳作呈給小姐。”葉員外笑的眼睛都沒了,看來自己的乘龍快婿有著落了。
待這兩位之后很長時間,沒人上前題詩了,眾書生中肯定是已有答案在腹中,只是覺得不如他們的意境高雅,竟不敢說出口了。
葉員外看了眾人半天,覺得在無人題詩了,剛要讓小廝示意時間到,就見王燁緩緩站起身來:“杜兄不是早有詩句在心中嗎?怎么不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啊?難道杜兄看不起在下?”
‘他這一句明里指的是自己,暗里把在坐的眾位都給罵進去了,這不明擺著說他們不配知道自己的詩作嗎’,她心中暗恨但也無奈,如果現在她再不說了出一句半句詩,這一屋子人的眼神就可以殺她個十遍八遍的。
葉員外顯然也想知道,自己一直中意的“女婿”是怎樣的才華,所以也就默許了她違規超期。
心中恨得牙癢癢,也只能輕移蓮步,玉手執纖筆,靈動娟秀的字瞬間躍然紙上:
月色驅秋下穹昊,梁間燕語辭巢早。
古苔凝紫貼瑤階,露槿啼紅墮江草。
越客羈魂掛長道,西風欲揭南山倒。
粉娥恨骨不勝衣,映門楚碧蟬聲老。
王燁怔了怔,‘原本是想難為一下她,沒想到她真的腹有詩書,看來要從新計劃了’。
眾人看過之后都沉默了:先前幾個滿臉憤恨的公子羞得滿面通紅,原來人家是真的不屑說給他們聽;先前鄙視她的公子再不敢抬頭看她,原來人家是腹有詩書的才子;當然還有一個笑的沒心沒肺的人,就是那個魁梧男,也不知道他是因為什么這么開心。
“好,時間到了,各位公子若不急著回家,可以讓家丁帶著在府中走走。”葉員外笑著對眾落選的公子說道,看來他也很開心,他輕輕抿了一口茶,站起身道:“請三位公子隨葉某來。”
眾人穿過葉府,不理會一路上丫鬟家丁的打量,來到一個清雅的小苑前,“葉某有事要先走一步了,三位請隨阿香到苑中稍后,”回頭特意叮囑一下葉千金隨身丫鬟,好好招待眾位,就像真的有事一樣,急匆匆的走了。
“各位公子請隨奴婢來。”小丫鬟輕柔柔的踩著蓮步,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長發垂到背心上,又說不出的嫵媚。
簡單的桌椅,三杯清茶,清淡的山水畫,像背景一樣掛在墻上,三個緘默的男人,一個女扮男裝的“俏公子”,一個低頭只知道添茶的丫鬟,詭異的氣氛在霧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