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間就見一個女子跌跌撞撞的向他們奔來,看她衣衫不整頭發凌亂頗有幾分狼狽,但是描金畫眉的臉孔卻也有幾番姿色,鮮艷的廣袖裙上用金線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薄紗做的料子讓她曼妙的身子若隱若現,有一種說不出的勾人攝魄。
緊隨其后的是幾個打手打扮的男子,一個個手提棍棒兇神惡煞的樣子,活脫脫一副催命鬼的姿態。看到這里她心下也就明了,這幾個八成是妓院里的龜奴,定是哪個不服管教的妓子出逃,惹得大堆龜奴打手出動,看這架勢是要當街行兇呢!
那女子想來也是心慌意亂,快跑到他們馬前時,竟然腳下一個趔趄,撲倒在她的身前。正好叫后邊的人追上來,被他們團團圍在當中,一個龜奴更是氣急敗壞的上前,揚手給了她一個耳聒子,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這個賤人!看爺爺不打斷你的狗腿!”那龜奴打了人還尤覺得不解氣,張口就開始大罵。
“你們這幾個狗奴才!你們會遭報應的,你們都不得好死!”那女子顧不得腫脹的臉龐,倔強的揚起頭顱不服輸的咒罵道。
她坐在高大的馬上,將這些人的嘴臉看得真切,心里不無感慨的想到,這種橋段也能趕上,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你......”那龜奴氣的青筋暴突,上前揚手就想在賞她一巴掌,那女子雖然不甘心,但也只好認命的閉上眼,等著承受著滔天的怒火。
可是預想的疼痛卻沒有如期而至,她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偷偷的看了一下那幫兇神惡煞的龜奴,這一看之下頓時驚得她雙目大睜,只見那高舉的手依舊突兀的揚著,一根細長的馬鞭緊緊地纏在其上,堪堪止住他下落的手勢,那龜奴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睜著眼,看著馬上笑臉如殷的她。
“你這狗奴才,沒看見本小姐正要出行嗎?沒幾分本事還學人家欺行霸道,就算是好狗也懂得不要擋道,我看你啊連狗都不如呢!”她慢條斯理的說著話,悠哉悠哉的玩著手里馬鞭,一點沒有要給他松開的打算。
“小姐,我們趕路要緊......”不待那龜奴求饒,她身后的男子就已經開口了,可是聽這意思好像不想惹事,這可一點不像是天下第一莊的行事作風啊。
“女俠饒命,小人不是有意冒犯您的。”那龜奴也是個精明人,一眼就看出她的身份來,大家都是這的地頭蛇,出來混的哪有不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的道理,在汴州這個地方你要是不認識王公貴族,沒有人笑話你,但是如果不認識御雷山莊的人么,那丟的不單單是臉了,搞不好命都得搭進去。
“哼......”她本來就是找事瀉火的,可是看人家都主動認錯了,她一個外人也不好硬管不是,所以想征求一下受害者的意見,如有人家自己都不敢計較,她也正好借坡下驢放手不管。
可是這一看之下,她卻再也不能甩手不管了,只見伏跪在地的女子,不顧身上的摔傷,一下子竄起死死拉住她的褲腳,一雙大靈動的眼睛滿是淚水,聲音顫抖著道:“杜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