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宗接待完番邦的頭腦之后只身一人回到養心殿。今夜是面見二圣的機會。

我確定殿前沒有守衛，從廟堂屋檐躍下。從門縫里瞅見殿中只有他一人。我把門縫稍稍開大，閃身進殿中，輕關殿門。

“末將桑朝祚拜見先皇。”我不忘行了君臣之禮，讓他適應一下，這犢子這幾年被擄到異邦，一定嚇得神不守舍。

“你是？……”，他還是被嚇了一跳，吱唔了一下，然后繼續開腔，“你來干什么？”

“救駕”。

“對，對，救駕，快快招兵買馬，跟蒙古示好，一齊殺入中都，再帶上民間死節義士護駕回朝。”這犢子一時興奮了。

“這你得先聽康王怎么說。他最擔心你回朝，搶他的皇位，岳武穆就是因為要迎回你和你老頭子，結果被你弟弟殺害。與他相比，我的死法更莫須有，也就是不知道咋死的，我因立誓完成岳武穆遺愿，也列到暗殺名單，若非命大，早死在異邦了。”我冷對。

“桑朝祚？你在京城的團練不是已被解散了嗎？怎么就忘了不殺之恩，別再制造什么禍端了。”真不愧是犢子說的。

“虧你還認得我，是拿我當罪人吧，太祖皇帝怎么有你這個后輩蠢貨，你他娘的是不是被人調了包的！我現在是侍衛統領。說，你當年為什么敵友不分？為什么罷免保衛東京的李綱？為什么解散民間團練和軍民自建隊？”我按捺不住，立身質問。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草民，朕當年怎么沒有把你……”，這犢子又氣又怕，“解散你們，一來，原以為能以天朝恩澤感化番邦胡人，二來，朕的風頭險些被你們搶了去，別的我不管。”

“現在好受了吧？活該！”我一邊怒斥，一邊調侃他，“你這妓院式的皇宮經營得不錯呀，先皇在哪？就是你的老頭子。”

“好什么呀，皇帝當不成了，又不能自食其力，還好這行挺風光的，經常能亮亮相，三宮六院又好多有這方面天份的。”他先聊以自慰，接著小發了一下皇威，“老頭子明明把皇位讓給我了，可一見妓院風聲水起，他就反悔，策動院長終身制，他搞專政，也怪不著我將他火并！”

皇家還是賊窩？

“你留下保護朕，夜里不準睡覺，爭取戴罪立功。”欽宗說了句狗屁鬼話，接著又哼哼唧唧地賣弄了一下優越感，“來人吶，給朕侍寢~~”

他話音未落，后堂有兩個宮女招搖著走出來，對我翻著白眼，接著就如同天降大任似的對欽宗噓寒問暖。

真想一劍宰了這犢子！

“叭啦！——”，一個黑影撞破窗棱，足不落地，一只短劍指向欽宗床榻。

一見風聲，兩個宮女像被調戲了似的高調尖叫。一個尖叫著沖向殿門，結果黑影回身發出劍氣先將她的人頭片下。另一個變機靈了，抱頭扒在地上只磕不叫，嚇得氣短了。欽宗不知啥時候捂著花被子，渾身亂顫。

黑影向我示威，我罷手，勸道，“別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