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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宋風

第三十回驚心返鄉路

次日清晨,我和軒主到達屠何城外。我目睹了城門匾額,果然已換成了錦州。我心中暗想:軒主正月初一回到自己的傷心里,再面對已是一片斷瓦殘垣的舊址,心情該何等地失落。

軒主明顯知道我在跟著她,卻對我不理不睬,獨自進了飯館。奔走了一夜,真得飽餐一頓,她和我都一樣。進了一個小間,里面冷得像許久沒動過炊似的。經歷屠城后,城中人口驟減,飯館的生意自然日漸窘迫。

我主動向軒主搭訕:“等吃飽了,我幫你在舊址上先搭個臨時住所。”

軒主也不正眼看我,應道:“這個你就別勉強了。席間,我聲稱要回鄉,怎么連你也不吭一聲。我可不敢再領你的情。”

我慌稱:“誰要你領情?你若要我陪你回汴梁,我也不虧,正好可南下蘇州。”

軒主瞅了我一眼,嚴肅說道:“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你的掌柜的姐姐以后要是跟你恩斷意絕,你可不能怪我。”

我一臉輕松算是對她的回應。付賬時,我發現她跟我一樣身上只有零星的碎銀,心想著:中原的飯錢店錢都不敢低估,當然,這點銀子不知能不能撐到中原呢。此后,軒主對我的態度轉而溫和了許多,原來,落魄時也有好處,窮兄弟間更易于保持親密互助。

軒主沒有緬懷那一城的瓦礫,而是租了一輛轎馬與我同乘向西南而去。中途有山海關、中都和邯鄲,最后到達汴梁。

仿佛還在昨日,這里是大宋的都城,浮華勝景應猶在。我不知為何,絲絲歡喜油然而生,可轉念,此地已成外邦的獵場。

我倆進城時沒有引起城門的金國守衛的注意,可我反而覺得不自在了。記憶里,每當進城,都是要接受守衛的盤查,也許是我當大宋的子民當慣了;是弱民就最好了,清清白白的,是那時最流行的社會心理,那我是不是要廢了武功?

我邊走邊琢磨著,一聲大喝使我停下腳步,而我還沒弄清眼下的局勢。三個宋時打扮的官差攔住我,路邊的一個沒掛牌的商號里另有幾個陸續跑出。看到軒主一手探進行囊,我搶先伸手,摸出二兩銀子交給最前面的官差,逢迎道:“在下小本生意,還望幾位官差大哥道明行情。”

接銀子的官差若無其事地向其他的擺擺手,轉身回走,可隊伍中還是傳出閑言碎語,什么“別讓金國方面挑出毛病”,“一管就死,不管就瘋”。

軒主肘擊了我一下,示意我跟著她快走,這讓我看出了她清醒的心志,顯然,她并沒忘此行的目的。

聽軒主講,她家住在城北,那里原一片荊棘從,她家領了告示在那里扎根,條件是自助墾荒。她離家的時候,家里已是幾間青堂瓦舍,前院種臘梅,后院栽柿子樹,還有菊花,屋前滿種了一畦。

我跟著軒主來到城北。在兩個水塘前,軒主對我說:“你在這里假裝是過路的。我先到家里觀察一下情況,一切安好,再領你進去。”說完,她幾個大跨步從兩個水塘中間閃進林子。

兩個水塘形如兩方明鏡。我從蘆葦中間的小道走進去,發現水面只結了一層薄冰。這里的冬天畢竟不同于塞外,低小的籬墻內,開遍了臘梅。

伴隨著悠閑的車鈴車,從籬墻里搖出一輛牛車,驅車的是個中年人,從其半吊子的書生氣,我猜他是軒主的父親。軒主父親是個讀書人,可對我沒有太多客套禮節,只有善意的目光。我也沒有推辭,牛車一到身前,我就上了車,而我覺得從這里到屋宇應該不會太遠。

果然路是不太遠,可也不太近,用牛車將客人接進家里,我還是頭一回享受這個禮遇。屋前屋后,跟軒主說的差不多,只是那畦菊花只余霜枝殘菊,倒也證明“掬菊軒主”的名號已是遠近皆知。

細心的軒主發現園中多了堆積的草料和閑置的城磚。從軒主和她的母親間的對話,我聽出這里要被協理事務的大宋官府收回,用于建造金廷的營盤。

軒主只有一個弟弟,比軒主小三歲。軒主離家這么多年,一家三口過得怎樣,我無從評說。聽軒主的母親講,今年家道不錯,雖不敢在親戚圈中露面,但溫飽無憂,出了正月十三,還余下七兩銀子,除去留用正月里的余后用度,十五的元宵燈節,還答應軒主姐弟帶我去上河兩岸的燈市游玩。而包括我家在內的原大宋人家,越是節日,尤其是春節就越是感到無法名狀的痛苦。當然這是近的,往遠了說,如果哪家的后輩子女少于七、八個,就會有違孝道;再如果是平民百姓,以后的日子與其他同等人家所比拼的,無非就是誰家男丁盡早娶上媳婦,誰家女娃換回的出閣錢多。

今日是正月十四,午前時分,籬墻邊傳來犬吠。軒主第一個跨出屋門,卻被她母親低聲止住。軒主會意,與我從臘梅林中踽踽前行,不時地躲到梅樹后面探聽風聲,軒主母親則一路小跑。我透過梅花縫隙,隱約看見軒主母親在園中路上攔住一個人。

軒主見只有一人,也就大膽直起身來,告訴我她所看到的那人就是皇宮周圍有名的潑皮,田七娃。

潑皮田七娃說著醉話:“你女兒是不是回來了?你騙不了我,我都看見了。她身上還有人命官司呢。”

軒主母親不急不惱地答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喝成這樣,恐怖看花眼了吧。我最后再給你一兩銀子,可你再膽敢胡說,別怪我讓你連本帶利一塊還錢。”

軒主閃身上了臘梅的枝叉,越過了樹頂,對我連聲招呼都不打。我不知她要干什么,于是竄出梅林。

只見越出梅林的軒主凌空踢到潑皮的腮上,潑皮打著旋兒,喉嚨里發出的聲響完全聽不清楚了。軒主落在他身后,一掌震斷了他的經脈,潑皮應聲倒下,像醉酒后睡熟了一般,只是口鼻哧哧噴血。

軒主母親命她帶我回屋躲避,且不到天黑不準上街。她獨自留下,先將潑皮的尸體拉到林間,再吩咐軒主父親去拿鐵锨和镢頭,在不到半個時辰里就將其掩埋了。

次日清晨,大宋官差像鬼附身了似的,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梅林間的路上,動輒掐支臘梅別在耳后或叼著嘴里。人繼續向屋前靠近,軒主母親定了定神,迎了上去。

故人莊主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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