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穿戴整齊出門已經是未時左右,魑的右手被若水拉著,左手卻伸到背后不著痕跡的扶著腰,著實太累了。
若水帶著魑在花園里轉了一圈,“餓了沒有?”
若水不說還好,一說魑還真有了一些饑餓感,用左手摸了摸肚子,委屈的向若水點了點頭。
若水好笑的用手刮了一下魑的鼻子,對身后侍候著的家下人吩咐道:“去準備幾道精致小點過來!”
“是!”家下人便小跑著下去準備了。
花園中的涼亭里面的石凳上早就有家下人墊上了軟墊,若水將魑扶坐在一邊,自己則坐在他的身旁。湊到魑的耳邊,笑問:“剛才看你一直扶著腰,是不是累著了?”如此倒算是明知故問了。
魑沒好氣的瞪了若水一眼,低聲回道:“大早上便那樣子,能不累嗎?”說話的那個神情叫一個含羞帶怯。
若水笑,“如果不是你一大早不規矩,我會那樣子嗎?”說著挑眉看著魑。
魑的臉瞬間漲紅,“你……不要亂說!”說完便側過了身子將背脊留給了若水。
若水含笑伸手,輕輕為魑按捏著腰部,時不時探頭問一句,“舒服一些了沒有?”
魑閉著眼享受著若水的侍候,當若水問的時候就微微點點頭算是回答。
若水和魑在涼亭中用完今日的午膳之后便送魑回了房間休息,自己則徑直去找博尚。當若水被人帶到塵樓的時候,博尚正在調戲無心,雙手攬住無心的腰,唇向前湊做出一副想要一親芳澤的模樣。
若水右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眼睛看著身側的門廊。
博尚被若水的咳嗽聲嚇了一跳,無心則趁博尚分神之際從她的懷中掙了出來,站到五步開外的地方整理自己的衣物。
博尚略顯尷尬的看著若水,干笑了兩聲迎上前問道:“不知皇太女殿下到此處有何事吩咐?”
若水淡笑道:“沒想到博城主好這一口啊!”說著挑眉看了看遠處的無心。
博尚的臉頓時便紅了,雖然自己平時也會調戲調戲無心,但是府內還沒有人敢拿這件事來調侃自己。如今聽皇太女殿下如此一說,自是有些尷尬難堪了。
若水伸手拍了拍博城主的肩膀,道:“這種事沒有什么好丟人的,喜歡了就要認認真真待別人不要三心二意。”說著便攬著博尚的肩膀往外走,一副姐倆好的模樣。
博尚也就由著若水將她帶出了塵樓。
“你和那誰是怎么認識的?”若水此時倒有些好奇這兩人之間的感情了。
博尚看了若水的神情,覺得若水沒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才緩緩說道:“就是當年無心暈倒在府門外我救了她然后就認識了,我賞識她的才華便將她留在了我的身邊當謀士,也許是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吧,就那樣喜歡上了。干什么都想帶著她、看著她,看到她對我冷淡的表情我又想刺激刺激她。”
若水黑線,原來這兩人還是日久生情型的!不過既然叫無心,那便是不想動情了吧,看來這個城主也夠造孽的,到現在估計還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呢!嘆氣道:“哎,苦了你了!”
博尚搖頭,嘴角帶著甜蜜的笑容,道:“其實一點都不苦。”突然想起了還沒有問殿下的來意,便收斂了臉上的神情,一本正經地問道:“殿下還沒有說今日的來意。”
若水用手拍了一下額頭,道:“哎呦,你看本宮都忘了,前面不是讓你將那些刺客抓了起來嗎,現在可否帶本宮到牢里去看看?”
博尚心中發寒,都快兩日了本以為她會忘記這事沒想到還是想起來了。不管心中如何波濤洶涌,面上還是帶著笑,狗腿的說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說著便在前面帶路。
若水看著博尚的背影,也許這個博尚還可用。
城主府的牢房建在一個比較隱蔽的假山之下,進入時需要旋轉假山上的一塊突出的石塊。
博尚在進入地牢之前轉頭對若水說道:“殿下還請踩著我的步子進去,這里用了五行八卦布陣如若踏錯一步便會被暗器所傷。”說完便轉頭帶路。
若水嘴角勾起輕笑,隨著博尚的步子進了地牢,跟來的隨從則留在了外面守在門口。
地上的青石板交錯分布,卻無顏色之分讓人看著有些眼暈,但是這種簡單的布陣方式還真難不住若水。
博尚順手點亮了過道兩側的油燈或者火把。
下了長長的石階出現了一道鐵門,博尚從身側取來鑰匙開了門。有些銹蝕的大門發出長長的“吱——嘎——”聲,有些尖銳讓人耳膜疼。
大門被博尚向里推開,傳出了皮鞭鞭打皮肉的聲音、牢頭的叫罵聲、犯人的告饒聲、手鏈腳鐐拖拽碰撞的聲音和一些水聲。走進門里撲鼻而來的便是東西霉爛的味道,若水有些不能忍受地皺了皺眉。
還沒下完石階若水便在自己的右側看見了一個巨大的水牢,原來剛才的水聲便是從這里傳來的,怪不得覺得聲音很近。
往下走稍微可以看到水牢中的犯人,身上穿著染血的囚衣,雙手被鐵鏈扣住拴在身后的石壁上。鐵鏈隨著犯人的扯動發出“嘩——嘩——”的聲音,犯人的臉被長發遮住讓人無從窺視。
博尚將若水往右側領取,那里有專門設的審訊犯人的房間。
隨著博尚向里走,皮肉燒焦的味道混雜著人痛苦的嘶叫便更加明顯了。若水皺眉,估摸著里面應該是牢頭正在審訊或者懲罰犯人。
跨過木門又向右走了一段,若水終于看見了里面的情景。一個文弱的女子被綁在身后的木架子上,身上的囚衣被皮鞭鞭打得破破爛爛,一個五大三粗的女牢頭手中拿著三角烙鐵正在被綁女子的身上施刑。
“住手!”若水大喝一聲,上前一步將女牢頭手中的烙鐵搶了下來,扔在了一邊。對女牢頭呵斥道:“她到底犯了多大的罪要讓你這樣來折磨她?”
女牢頭剛要嗆聲反駁便看見了若水身后的博尚,牢頭雖然不認識若水但是對于博尚這個城主卻是再熟悉不過,見博尚對她使眼色,她立即跪在了地上不答話。
若水回頭,凌厲的眼神直接對準博尚。
博尚一躬身也跪在了地上。
若水有些煩躁地來回走了幾圈,指著受刑后有些虛弱的女子問博尚:“她犯了什么罪?”
博尚抬頭道:“殺人!”
若水皺眉,“可是查清楚了?”話語里有些許不信。
博尚點頭道:“這人是李家村的村民,本來也是安分守己的一個書生,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在五天之前將自己的鄰居王二麻子殺死,開堂審理的時候也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誹想著應該是沒有錯判。”
“應該沒有錯判?哼!”若水冷哼道:“博城主便是如此對待自己城內的子民的嗎?你的責任心到哪里去了?子民們納稅便是養了你這樣不負責任的官員嗎?”
博尚低頭:“是博尚無能,還請皇太女殿下開恩,饒過博尚這一次!”
女牢頭先還在疑惑博尚對于若水的態度,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牢頭居然可以見到皇親貴胄,真是祖上積德了。
若水走進有些虛弱的女子,問道:“你有何冤情可以對本宮說,本宮一定會還你清白!”
女子眼神中有難掩的憂傷,但隨即便被堅定所替代,搖頭道:“民女……民女……無話可說,唯一要求的便是請殿下替我回家像家中爹爹說上一聲‘是女兒不孝’!”
若水皺眉,她沒有錯過女子眼神的變化,估摸著這其中定有一番隱情,既然她提到了自家的爹爹,那自己不妨抽時間去看一看,想著便應了下來,“你放心,你的話我一定幫你帶到!”瞪了一眼牢頭,“既然是殺人罪難道不應該是押在牢里等候上面的批文下來然后行刑?”
牢頭摸了一把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戰戰兢兢地說道:“是小的不懂規矩,小的知錯了,還請殿下饒過小的。”說著便在地上叩頭,發出“咚咚”的聲響。心中想著:此時自是不能將自己和王二麻子交好的事情捅出去。
若水眉頭蹙起,揮手道:“博尚你看著處理吧!”
博尚道:“不如卸下她牢頭的職位讓她做一個普通的獄卒以觀后效如何?”
若水冷哼,“還讓她當獄卒?不如讓她先去做更夫吧!”如此便決定了牢頭的命運。
牢頭一臉頹喪,誰都知道在牢里當差要有油水一些,出去打更能掙到什么銀子?看來自己是開始走霉運了,什么時候不被發現,偏偏皇太女殿下來的時候被發現。哎,如此便只能先認命了。
將牢頭打發出去,若水又命人將那名李姓女子扶了下去,并請了大夫過來看傷。
博尚將擦過的椅子搬到若水的身后請若水坐下,若水倒也沒什么好客氣的直接掀袍坐下。博尚見若水坐下忙命人將拿來的點心、茶水一一擺上。
若水啜了一口茶,“將夏場帶上來吧!”
博尚郁悶了,怎么這個皇太女殿下的眼睛這么毒?一點就點到了關鍵人物,孰不知夏場這個名字也是若水無意中記住的一個。
若水看了身側的博尚一眼,道:“你不會要告訴你把人給我看丟了吧!”
博尚心思百轉,陪笑道:“自是沒有,自是沒有!下官這就去把人領上來!”說著便匆匆地退了下去。
夏場確實被博尚放回國都報信了,現在便只能孤注一擲,賭皇太女殿下只是記住了這么一個名字而已。
很快一個瘦高的女子便被帶到了若水面前。
若水一見那女子便知道博尚是打算糊弄自己了,不過,嘴角勾起清淺的笑,就這樣吧!自己倒想看看她們還有什么后招。
獄卒將女子押跪在若水的面前,博尚笑道:“殿下,刺客夏場帶到!”說著便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若水的表情。
若水怒瞪著跪著的女子,提手拍了一下身邊的桌子,厲喝道:“你是何人所派,為何要刺殺于我?”
聽得若水如此問,博尚心中安定了下來,看來糊弄過去了。
女子卻只是冷眼看了若水一眼,便側過頭不再說話。
若水冷哼道:“嘴硬是嗎?我倒是有不少方法對付嘴硬的人!”說著便向女子身后押著她的人揮了揮手,兩個獄卒很識趣的將女子綁到了剛才李姓女子待過的木架子上。
若水拿過鞭子,看也不看女子一眼,只是手指慢慢滑過鞭身,緩緩說道:“你說我是打你哪里比較容易讓你招供呢?”
女子冷哼道:“要用刑就快點,不要那么多廢話!”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若水嘴角勾起陰惻惻的笑容,話音剛落便一鞭子揮到了女子臉上。
若水這一鞭子可謂是用足了力道,鞭子在她的臉上劃出了很長的一條血口,從眉心到嘴角。若水捂嘴做驚恐狀,“唔,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用這種刑具有些手生!”
女子感受著臉上傳來的痛楚,舌尖在臉頰上勾了一下便將嘴角邊的血含進了嘴里。第一次嘗到自己的血的味道,沒有想到竟是這么的腥澀,閉上眼不想再去看對面的皇太女殿下的神情。
心中雖然不平為什么拉出來做替罪羊的是自己,但是卻無力改變現實。也許這便是命吧!不過,對面鞭打自己的皇太女也著實蠢了一些,只記住了一個名字卻記不得對方的長相。現在,夏堂主應該已經快回到京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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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場是否順利回到了京都?
索命殿的主子又有什么安排?
鳳婉柔等人又是否有了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