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正逢堵車。等我趕到“秦時明月”時,安然與黃悅已經到了。我從落地櫥窗中看到他們親熱交談的樣子,心里突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乎覺得有點暈。我抬頭看著熱辣的太陽,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我笑自己多疑了,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患得患失的了?
“小潔,你來了,我們等你好久了!”安然看到我,大聲地招呼我坐下。我與黃悅互相問好,然后入座。
黃悅問道:“小潔,聽說你離開編輯部去排版部了?還適應嗎?”
我笑笑說:“還好啊,只是暫時調整。”
安然說道:“小潔,別在那兒干了,出來,我們兩人也成立一個工作室,專門搞創作。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潔然工作室,這樣,我們就跟黃悅你成為競爭對手了。”安然看著黃悅燦爛地笑著,我心里怎么覺得她好像是要跟黃悅合作的神情。
黃悅也笑著說:“好啊,跟高手過招才有意思,這樣才能提升自己!”兩人談笑風生,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實在多余。
回到公寓,譚笑已經回來了,正在吃泡面。看到我意興闌珊的模樣,關切地問:“怎么啦!小潔?工作上又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
“沒什么,有點累了。”我欲言又止的態度更讓她著急,譚笑就是那種愛刨根問底的人,今天我要不說點什么,她一定睡不著覺。雖然最近我與安然走的比較近,但是我與她的關系絕對是比不上譚笑更鐵,況且她那種陰郁的性格我也不太喜歡。
我很久沒有跟譚笑聊天,索性就將被子搬到了她的房間,將最近的際遇和心情都跟她說了。雖然我說得平淡無奇,就象在說別人的事情。可是,譚笑還是聽懂了,她驚奇地說:“你懷疑安然與黃悅?哎!你這雙魚座的還真是多疑啊?我覺得不太可能,你以為什么人都跟梅好似的,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你難道不知雙魚座的第六感覺是最靈驗的!”
譚笑又問:“那你生氣嗎?或者說吃醋嗎?”
我狠狠地挖了她一眼:“盡說廢話!”然后思索了一下:“我不生氣,真的!只是有點悶悶不樂,主要是不知道安然心里在想什么。她是個很奇怪的女子,不像你我,中規中矩,她常有驚人之舉,有時,都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衡量她。”
譚笑點點頭:“確實是個性情古怪的才女!小潔,你就這么打算在排版部混下去,直至退休?”
我說:“肯定不會的。我準備與安然再次合作一本《花謝花飛》,正好湊成三部曲,而且圖片部分準備再次請你操刀。”
譚笑說:“那,然后呢?準備跟安然合作開工作室?”
我嘆息著搖搖頭說:“也不會。暫時真沒想到其他的出路,所以只能在排版部混著!”
剛到《現代婦女》雜志社的時候,我想象著從小編做起,一步步做成責任編輯、主編、主任等,憑我的實力至少可以成為一名業內著名的編輯,間或寫寫小說,雜文,如果運氣好還可出出書什么的,然后與心愛的人一起走遍天涯海角,閑適恬淡的生活,平靜美好的歲月!全沒料到二年之后我就成了金牌編輯、出了書、在單位遭受排擠、甚至被迫離開《現代婦女》,不禁感慨世事難料!
我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書中有這樣一段話: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我此時此刻正在被生活之錘緩慢地錘打著,終有一天也會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將對生活的奢望變得現實。可是,我沒有料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令人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