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一向都覺得周末是特別的可愛,可以極其奢侈地享受兩個早上的時間去睡一個長長的覺。不受鬧鐘的打擾,任由太陽洋洋灑灑地打在自己的身上,多愜意多舒服的早上。
“鈴、鈴、鈴……”然而這個周末鬧鐘卻響了起來了,把還沉溺在美夢中的人兒給吵醒了。
向晴把手從被窩里艱難地伸出來,在床頭柜上摸索著,好不容易摸到手機,迷迷糊糊地按了好幾個鍵,才把鈴聲給按斷。鈴聲停下來,向晴把被子蓋上,再次進入她的夢鄉,完全把某人交代自己的事給忘了個一干二凈。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細碎地念著:“還不起床嗎?懶豬,不是答應了許心茹要去接人嗎?再不起就要遲到了……”
向晴只覺得這把聲音很好聽,也沒嫌棄它回蕩在自己的耳邊,繼續安穩的睡著。
正當向晴舒坦地睡著覺時,手機的鈴聲卻響了起來,向晴覺得這鈴聲真得是太討厭人了。不知道今天是周末,一大早打電話,擾人清夢,一點公德心也沒有。
向晴近乎暴怒地接通電話,憋了一肚子的起床氣,“誰?。俊?/p>
“于向晴,你不是還在睡吧?”一把比向晴還激動的聲音打破了安靜的早晨,也似乎因為這大吼,向晴徹底醒過來了。
向晴睡眼惺忪地看著手機閃爍著“許心茹”三個大字,腦海里隱隱約約飄過一段話:于向晴,你記得明天早上十點前到醫院替梁宇成辦好出院手續,然后替我接他回家。你是個大好人,也不忍心看著他挨餓吧?所以,麻煩你,順便把他中午飯給解決了。我這邊工作一完了,我就馬上回家,麻煩你了。記得,是明天早上十點,不要遲到了。
對,向晴這才想起昨晚答應了許心茹的事,自己今天是要去接梁宇成出院的??戳丝磿r間,九點零六分,死了,遲到了。
向晴覺得大事不妙,意識瞬間清醒,隔著電話也能感受到許心茹的怒氣,于是乎,便好聲好氣地說道:“現在,馬上,立刻,去接梁宇成。不說了,拜拜?!币仓荒苓@樣了,要是再說下去,估計許心茹會把自己殺了,而且再和她說下去,只會更加遲。
向晴以火箭般地速度刷牙,洗臉,換衣服,不用十五分鐘便把所有事情完成了。踏出房門,就看到霍子軒正慢悠悠地享受著早餐,手里還拿著一份報紙。
看到自己出來,霍子軒放下手中的報紙,朝向晴揚了揚手,示意她過來吃早餐。眼看就要遲到了,向晴還哪有這個閑情逸致吃早餐呢?也不理會霍子軒,繼續擺著一張臭臉,從他身邊淡定地走過,可是手卻被他捉住了,沉穩地嗓音響起來了,“坐下來,先把早餐吃了?!?/p>
向晴已經一連好幾天擺著一張臭臉了,任由霍子軒怎么哄自己,自己就是不搭理他。甚至從他的房間里搬出來了,自己回到一樓那個屬于自己的空間去了。
而霍子軒眼睜睜地看著向晴從自己的房間里搬出來,也不是無動于衷的,自己是哄勸了好久,可是奈何向晴臉一黑,眉頭蹙在一起,自己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搬出自己的房間。可是,自己還是死皮賴臉地到她那里,和她一起睡,習慣性地把她嬌小的身軀摟在自己的懷里,也似乎這樣自己才能睡得安心。
已經生了好幾天的氣了,不知道向晴什么時候才能原諒自己。
而今早了,自己好心提醒她,可是見她還是無動于衷地睡著,看見她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一起,發現她小小的身影,原來她是這么得瘦小,而霍子軒生起了憐意,任由她睡著。
也不知道她的脾氣是像她爸爸還是媽媽,怎么會有這么倔強脾氣的女人呢?自己認定的事,無論別人怎么說,也改變不了。自己是細聲細語哄她,勸她,可是她就是不理會自己,對此充耳不聞的,自己實在是想不出什么辦法了,也只好每天笑臉相迎,希望她能盡早消氣了。
“不吃?!毕蚯绯榛乇换糇榆幾街氖郑粣偟卣f道。
這個霍子軒不知道自己今天早上要去接梁宇成嗎?昨晚不是一直坐在自己旁邊,豎著耳朵,光明正大偷聽她們兩個的電話嗎?該死的,明知道自己早上有這么重要的事還不把自己叫醒,而且還命令自己吃早餐,他不知道自己很趕嗎?
霍子軒早料到向晴會是這樣說,也沒打算和她斤斤計較了,反倒是寵溺地把她細碎的長發別到耳后,耐著性子,柔聲說道:“先把早餐吃了,梁宇成那邊我已經吩咐人過去幫忙了,等你把早餐吃完了,我們再過去估計手續都辦完了,你現在急沖沖趕過去也幫不上什么忙,那還倒不如先在家吃早餐?!?/p>
霍子軒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被這個叫于向晴吃得死死的,而自己也是任勞任怨,沒有一絲半毫地怨言,面對一臉冷淡地她,自己還是笑臉相迎,旁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誤以為自己是撞邪了。
面對自己一番耐心的解釋,眼前的女人卻半信半疑地看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過了許久,才緩緩地問道:“你……都安排好了?”
霍子軒嘆了口氣后,重重地點了點頭,字字清晰地說道:“都安排好了,現在你能安心吃早餐嗎?”
霍子軒強迫她吃早餐是為了她身體著想,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有胃病,正餐不怎么吃,每天都掛著亂吃那些沒營養的零食,自己怎么說,怎么嘮叨,她就是不愛聽,那只能是自己盯著她的每一頓正餐,免得胃病又犯了。再說,早餐對人是體健康是有多重要,要是不吃影響就會更加大了,還是堅決地讓她吃。
向晴聞言只好坐下來,可是看到桌上的早餐自己一點食欲也沒有,拿起杯子準備倒點咖啡喝,提一下神,本來周末這美好的早上自己應該還是睡著的。都怪自己昨晚答應了許心茹要去接梁宇成,不然,自己也不至于現在這么困。
好困,好想回房繼續睡??!
向晴準備伸手拿過咖啡壺,可是有人比自己還要手快,一手把咖啡壺拿走。向晴睡眼惺忪地,不解地看向這個動作比自己要快的男人,沒說什么,保持這兩天的沉默,等待著他的回答。
“空肚子不要喝咖啡,喝牛奶?!?/p>
“霍子軒,你有完沒完,這個不讓我吃,那個又不讓我吃,現在連喝杯咖啡也不允許。我又不是小孩子,憑什么要聽你的話,把咖啡給我,我要喝咖啡,不喝牛奶。”所有的起床氣瞬間爆發,向晴把自己的不滿都沖著霍子軒說出來。
霍子軒聞言,挑眉地看向沖自己發脾氣的向晴,然后淡定從容地手拿著咖啡壺站起身來,優雅地從向晴身邊經過,不慌不忙地踱步到廚房,到了廚房看著那個傻了眼的向晴。手稍稍傾斜,咖啡壺里的咖啡慢慢地被他倒掉。
向晴是看傻了眼,這霍子軒……是神經病發作嗎?
自己不過是嚷嚷了兩句,他有必要把咖啡都倒掉嗎?
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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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一路憋著悶氣來到醫院,一路上和霍子軒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自己靠著車窗,伴隨著車內安靜的音樂聲,向晴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短短的車程里,向晴睡得極不安慰,不是因為霍子軒開車的技術,而是自己在睡夢中還能感受到霍子軒今早的怒氣。
夢里的霍子軒像是個惡魔,把咖啡統統倒掉后,便命令自己把桌上的早餐給吃了,還有把那杯牛奶一滴不剩地喝盡肚子里。向晴是很想反抗霍子軒這種霸道的行為,可是一揚起臉,看到霍子軒那張鐵青了的臉,眉頭都緊蹙在一起了,知道霍子軒是生氣了。自己也不敢再太歲頭上動土了,也不敢再吭聲了,默默地拿起那杯牛奶不情不愿地喝著,心里默默地罵著霍子軒。
霍子軒你這個混蛋,自己只是鬧鬧脾氣而已,你有必要給自己板著一張臭臉嗎?超級無敵討厭。
霍子軒走到餐桌旁,用手指不重不輕地敲了敲,壓下心中的怒火,半命令半威脅道:“把吐司給吃了,至少吃一半,不吃完不許出門。”
向晴看著端放在自己眼前的吐司,再看看那個還在生氣的男人,又看了看那些吐司,如此重復了幾次,最終自己還是選擇向霍子軒屈服。放低聲音,臉上盡是笑容,小心翼翼地說道:“子軒,人家還不餓嘛,我把牛奶都喝了,現在好飽了?!睘榱俗C明自己是真的飽了,向晴還特意當著霍子軒眼皮底下,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試圖轉移話題,“我們先去接梁宇成好嗎?他還在醫院了,不然等一下許心茹要責怪我了,好不好?”
“不好?!被糇榆帒B度堅定地說道。
其實霍子軒見向晴如此賣乖,心早就軟了,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和自己好好說話了,像此刻的撒嬌自己的萬里城早就倒了??墒牵瑸榱怂眢w著想,自己還是不能這么簡單地軟下心來,無論她怎樣撒嬌,自己意志要夠堅定,不受她的影響。
向晴費盡唇舌,可是最后還是抵不過霍子軒堅定的態度,最終還是吃了吐司,可是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從吃掉一半被商量到吃掉四分之一。
霍子軒看著向晴極為痛苦地吃著早餐,無奈地搖了搖頭,哪有人會像她把吃早餐當成受罪的,還死活地跟自己為了吃多少早餐討價還價。
向晴睡得極不安穩,連做夢都夢到今早痛苦地早餐,頭一轉,“砰”的一聲撞到了車窗上了。向晴也瞬間完全醒過來了,發現自己并不是睡著床上,而是霍子軒的車上,頭好痛啊。
向晴用手捂著自己被撞得吃痛的額頭,承認自己的額頭的確不如霍子軒車堅固,摸了摸,好像還腫起了一塊,也不敢伸頭過去在后視鏡照。
往窗外一看,原來已經到醫院了,霍子軒也把車子給停好了。
霍子軒并沒有著急下車,熄滅了汽車,才不慌不忙地轉過身來,看向那個揉著額頭的傻丫頭。剛才“砰”的一下,自己還以為是怎么一回事,沒想到是隔壁那個傻丫頭把自己頭撞車窗上了。霍子軒倒是不心疼那車窗,而是那個傻丫頭有沒有撞到腦袋了。
霍子軒抬手,輕輕地捏著向晴的下巴仔細審視著她的額頭。
還好,沒有撞破頭,只是稍稍腫了一點,不認真看還真看不出來。
霍子軒極為無奈地搖了搖頭,眉頭都蹙在一起了,怎么會有這么笨的女人,坐個車也能把頭撞成這個樣子,笨死了。
“怎么呢?很嚴重嗎?毀容了嗎?”向晴看霍子軒這副不容樂觀的表情,難道是腫起了一個大包嗎?自己還要見人了,怎么辦?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向晴和大多的女人一樣,都特別緊張自己這張臉,要是毀了,那該怎么辦啊?
“說你笨還不承認,坐個車都能把頭撞成這個樣子?!被糇榆帥]好氣地說道,可是心里更多的是心痛她。
向晴瞪大眼睛,看著霍子軒,“你罵誰笨呢?”
“這里還有第三個人嗎?”霍子軒語氣輕松。
“霍子軒,你再說一次。”
“笨丫頭?!?/p>
向晴怎么會任由自己的尊嚴被別人踐踏了,竟然說自己笨,這個霍子軒好大的膽?。∠乱豢?,向晴就對霍子軒著一陣連環拳。
霍子軒也不躲閃,就坐在駕駛座上任由向晴捶打著自己。向晴那一點點的力氣,是不會打傷自己的,怕的就是她打傷不了自己,反倒是她自己受傷了,弄巧反拙了。要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你打人的同時,也是在打著自己?;糇榆幹荒苡幸鉄o意地擋著向晴的進攻,實則是保護她,免得她受傷。
向晴打霍子軒打得手都快要斷了,可是奈何被打的人臉色竟然有一絲絲笑意,太可惡了,這是在公然挑釁自己嗎?先說自己笨,現在又嫌棄自己力氣不如他,取笑自己。
向晴使勁力氣地捶打在偷笑的男人,可是奈何自己今天早餐吃得實在太少了,現在有點餓了,又經過剛剛的暴打,自己的手都累了。
霍子軒見向晴手上的動作慢慢放緩了,騰出胳膊將她緊摟在懷里。
“笨丫頭,打完了嗎?心里的悶氣都發泄完了嗎?都生氣這么多天了,還要繼續生氣下去嗎?”
向晴便不動了,靜靜地依偎在霍子軒的懷里,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見向晴老實了,霍子軒才松開手,緊握著她的手。
“不生氣呢?”霍子軒低低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