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霍子軒都把車子當火箭開了，坐在一旁的向晴不知道捏了多少把汗，可是卻不敢多說話，只是淡淡地說到：“子軒，慢點。”

霍子軒聞言放慢了車速，拉過向晴的手，緊緊地握在手里。

向晴開始慢慢回憶剛才經歷的一幕幕，霍明謙向自己求婚，然后自己拒絕了，然后就是霍子軒出現，緊接著就是他們兩兄弟為了自己爭吵，甚至不惜切斷多年的兄弟情誼。

這一幕幕如電影一樣回放在自己向晴的腦海里，心不斷不斷地往下沉，滋生了一種難以逃脫的罪惡感。

“現在你也清楚向晴的想法了，放手吧，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們。”

“如果我不愿意放手了？”

“既然這樣，我想我們也沒什么好談的。多年的兄弟情，就這樣作罷了吧。”

……

怎么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了？

不對，怎么霍子軒會出現在那里的了？而且他好像都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怎么會這個樣子？還有霍子軒真的要和霍明謙斷絕關系嗎？

向晴越想越覺得糟糕，沒想到自己是禍水，竟然破壞了他們兄弟情誼。

車子不經意已經回到地下車庫了，霍子軒把車停好，并沒有馬上下車，而是轉過身來看著向晴。一路上她只說了一句話，任由自己握著她的手，但不難感受她心中那份痛。

霍子軒當然知道向晴在想什么，刻意放緩語調，像對待孩子一樣，溫柔地說到：“我知道你現在心好亂好亂，也有許多問題想問，我就在這里，問吧。”

向晴聞言一臉震驚地看著霍子軒，他怎么知道自己有許多問題要問，難道臉上刻著“我是問題少年”嗎？

霍子軒看她滿臉驚訝，親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腦袋瓜在想什么我閉著眼都能猜到。”

向晴聞言更是吃驚，難道霍子軒真的知道自己想什么，一臉不可置信地問到：“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么嗎？”霍子軒看到她這副表情，故作輕松地說到：“嗯，你在想我為什么會出現在哪里？然后就是我和我哥的關系，對不對？”

聞言，向晴一臉崇拜地看著霍子軒，只是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既然霍子軒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他一定會說下去的。

果然，霍子軒緩緩地說到：“第一，我出現在那里不是碰巧，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所以我只好跟著去了。第二，我和我哥，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放手，那我……只能……和他斷了關系。”

“霍子軒，不要。他是你哥哥，怎么說斷就斷了，不要，真的不要，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的。”向晴最怕就是親耳聽到霍子軒說這句話，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結局。

霍子軒云淡風輕地說到：“沒事的，一切都交給我來處理吧。反正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向晴聽到霍子軒這樣說，蒼白的小臉瞬間染上了紅暈，不好意思地說到：“誰是你的人，我才不用你負責。”霍子軒見她的小臉慢慢有了血色，開始打趣到：“你剛剛可是拒絕了我大哥的求婚，而且還公然承認你愛的是我，這么快就忘記了？”

“等等，霍子軒，你剛才全部都看到了，是不是？”

霍子軒聞言只能乖乖地點了點頭，的確剛剛他是把全過程都看了，如果向晴真的答應，他會選擇悄無聲也地走掉，可是他的向晴沒有，她是愛自己的。

“你這是跟蹤我啊。”向晴不悅地說到。

“我更愿意理解為是關心你。”霍子軒不好氣地說到，天知道，這是他第一次跟蹤一個女人，以前他可是從來沒有試過的。然后自顧自的下了車，“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

向晴也跟著下車了，繞過車頭，看到霍子軒從袋里抽出香煙，點著。煙霧彌漫，此刻的霍子軒看上起看上去有點不羈，但向晴看在眼里更多的是猙獰。他怎么能跟蹤自己了，而且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太可惡了。

向晴走到霍子軒跟前，問到：“你為什么要跟蹤我？”

霍子軒似乎沒想過回答向晴的問題，繼續抽著他手里的煙。

向晴朝他重復到：“我在問你話，你為什么要跟蹤我？”

然而霍子軒沒有理會向晴，轉身就朝電梯走。只見向晴久久沒有跟上來，便不滿地回頭看著那個站在原地發傻的女人。嘆了口氣，“回家吧。”

向晴沒料到自己會被霍子軒跟蹤？他為什么要跟蹤自己，是不信任自己，懷疑自己是嗎？怎么經歷了那么多，兩人之間一點點的信任都沒有，想著想著心都涼了。

霍子軒不想站在這里和她瞎耗下去，耐著性子走回去，一手拉過向晴，往家走。

向晴一路嚷嚷著：“霍子軒，你放開我。”可是霍子軒并不給予理會，拉著向晴往家走。要知道，他今天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一次一次把怒火蓋滅，想著心頭的火還沒有真正的熄滅。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霍子軒重重地把大門關上，隨之一聲震耳欲聾地聲音響起。

霍子軒一把抓過向晴，向晴抗拒不了他的力量，踉蹌地往后退了幾步。向晴退的同時，霍子軒跟進，灼熱的氣息充斥著這怪異的空氣中，直到向晴后背抵在門上，再無退路了。

向晴被動地與他對視，只見霍子軒瞪大雙眼，眼神深邃，目光中還帶有疑惑，憤怒，探尋。向晴有些惶恐不安，只是，無論如何她的眼神怎樣逃竄，總是被他的目光罩著，無法逃脫，無法躲避。向晴只能死死地抓著衣服的一角。

霍子軒緩緩地說到，“你還愛他嗎？我想聽親口再說一次。”

向晴聞言看著霍子軒，清晰地說到：“不愛了。”

“那你愛我嗎？”

我愛你，霍子軒，我愛你，我真的愛上你了。可是這句到了嘴邊的話，向晴并沒有說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到：“我累了，我要休息了。”說完向晴想逃脫霍子軒的禁錮，可是奈何男人的力氣太大，根本不容向晴動彈。

霍子軒耐著性子，重復到：“于向晴，你愛我嗎？”

而向晴只是繼續淡淡地重復道：“我累了，真的要休息了。”向晴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推開霍子軒。

“只是一句話都那么難開口嗎？”霍子軒無奈地說到。

“霍子軒，如果你信任我就不會跟蹤我，可是我們之間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何來談愛了？你們不累，我可是累了，夾在你們兄弟間，真的好辛苦，一方面我要告訴自己不能破換你們兄弟情誼，一方面我又要保持和霍明謙的距離。你知道嗎？我真的好累、好累了，我不想看到你們兄弟這樣，你明白嗎看到你們兄弟為了我這樣，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向晴越說聲音越小。

“告訴我，你愛我嗎？”霍子軒再次重復到。

“我說了那么多，你還是不明白。”向晴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再和他耗下去，淡淡地說到：“我要去休息了。”

霍子軒近乎是憤怒的獅子，大聲地吼到：“于向晴，你到底愛不愛我？就一句話，愛？還是不愛？”

“沒信任何來愛呢？”

“于向晴，你難道不明白我有多愛你嗎？為了你，我可以和我哥斷了關系，為了你，我可以不顧一切，難道你都不懂嗎？我愛你，我愛你，于向晴。”

向晴聞言心好痛、好痛、好痛，而自己流的不再是眼淚，是血。向晴再也耗不下去了，抬起沉重的步伐往房間走，許是真的很累，每移動一小步都會耗盡她全身的力氣，而且心也會隨之更痛。

霍子軒大手一揮，把茶幾上的東西全部都打翻了，玻璃杯打成了碎片，地上的東西亂成一片，剎那間，客廳變成了災難現場。

然而就在這時，向晴的手機很不適時地響起來了。真要命，這個時候手機想起來，不用想就知道霍子軒盯著向晴的手機。

向晴疑惑地從包包里掏出手機，竟然是奶奶，怎么這個時候打來，難道發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嗎？

向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門，努力使自己聲音聽上去比較正常，按同電話，故作開心地說到：“喂，奶奶嗎？”

電話傳來奶奶的聲音，“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啦。吃飯了沒？”

聽到奶奶的聲音，向晴眼淚再度狂奔，再也止不住了，好想快點回家，離開這里。

霍子軒一手扯掉向晴手中的手機，扔到地上，奶奶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了。

“霍子軒，你瘋了嗎？”向晴極度憤怒地對上霍子軒怒火正燒的雙眼。向晴走過去，拾起躺在地上的手機，通話顯示已經結束了，想必奶奶一定很擔心吧。冷冷地撇了一眼霍子軒，轉身走回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砰、砰、砰……”是霍子軒在大力拍打門的聲音，“于向晴，你給我開門，聽到了沒？”霍子軒的聲音大得可以穿透山川了。

向晴也沒理會他，慢慢地踱步回到床上，連脫掉身上衣服的力氣都沒有就直接躺下了，扯過棉被蓋住自己，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擺脫一切。

“于向晴，你開門。再不開門我就撞門了。”霍子軒威脅警告到。奈何向晴紋絲不動，就靜靜地躺在床上，任由淚水慢慢地往外流。

“于向晴，我數三，你再不開門，我就撞門，三、二、一。”然而門還是沒有開。

向晴只想靜靜地躺著，而門外的那個人實在太吵了，歇斯底里地喊道：“霍子軒，你能不能靜一下，我真的不想吵下去了，讓我靜一靜吧。”

霍子軒沒有再敲門了，一切聲音戛然而止了，回到往日的平靜。

工作了這些年，生活水平上漲了，工資上漲了，可唯獨快樂卻不見上漲。這是都市人的悲哀。現在靜靜地想，原來這些年，自己追尋的不是升值發財，而是快樂。屋里此刻的寧靜給了自己短暫的快樂，但這并不是自己追尋的，只有離開上海，才能從中得到解救。

走吧，向晴，不要再留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