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中都留有一片情,是不為人知的,只有在黑暗的夜幕下,獨自感受,仔細品味,或悲或喜,你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公元2010年12月1日,我死了!”魏庭面無表情地說道,目光緩緩轉至正上方,黑面人冷冷笑道:“你確定你今天會死掉。”“對,我十分肯定,”魏庭擦掉嘴角的血說道,“因為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火種在哪里,你就等著被火麒麟的怒火所燒化吧!”黑面人臉上抽搐了一下,以一種讓人無法言語地語氣說道:“火麒麟我從來就沒有怕過,現在就讓你和火種一起消失吧!哈哈哈哈哈------”黑面人仰天長嘯,把自己的無名指豎起,魏庭兩眼仿佛玻璃一樣反射出光來,他皺著眉頭說道:“你,莫非你就是-----”眼前的一切似乎完全脫離了現實,仿佛處在夢幻之中,他希望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一場馬上就要醒來的夢而已,不管結局是什么!
當魏庭再次睜開眼時自己正在大學的飯堂打工,給別人端碗,看著碗里一口未動的雞腿,他咽了一口吐沫,趕緊把它倒掉,自己是山村里的窮小子,兩年來從來沒在飯堂里吃過一頓飯,太貴了,把飯堂打掃干凈后,向老板告別,快步走上宿舍樓,推開宿舍的門,坐在自己的床上,從床下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在這個城市里這種塑料袋,只是用來裝垃圾的,打開塑料袋從里面拿出一個高檔月餅盒,這是一位同學送給他的,月餅他當然不舍得吃,托人送回給自己的父母,盒子則用來裝自家所制的咸菜,打開盒子看著里面有些發霉的咸菜,又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饅頭,饅頭早已因為水分流失而干裂,入口如嚼石灰,讓人難以下咽,從水壺里倒出半杯水,在學校里連開水都要錢,他是因為成績優秀才被入取的,可校方只負責一年的學費,至于那個高檔的水杯是一位女同學送給他的定情物,可他自知身份懸殊,水杯收下了,情卻斷了,只是成為了一個笑面朋友(見面只打個招呼的朋友),前兩天,父親打電話給學校找他,讓他回家一趟,對于魏庭來說只有在母親病重時,父親才會打電話讓他回家,吃著所謂的午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讓他難受的不是早已干裂的饅頭,而是母親的病情,魏庭的母親,張謠,在年輕是與其丈夫,也即是魏庭的父親,不,應該說是生父,對,魏庭原名劉庭,生父劉義是礦上工人,新婚后,夫妻兩個共同工作,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小兩口過著甜蜜的日子,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劉義在礦上出事了,泥石流封住了洞口,里面無一人幸免,還未享受到孩子出生的喜悅,紅變白,世上最悲事莫過于此,張謠不顧護士的勸阻跑了出去,可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以至于虛弱到剛剛跑出醫院的門口就倒下了,搶救-------成功!簡單的詞匯,復雜的過程,至此,張謠便落下了病根,村里一名單身漢老魏,不忍心而伸出援手,天長日久,難免生出情種,可村里面的流言,猶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讓張謠不敢接受老魏的愛,老魏,村里人都這么叫他,至于,名字無人得知,有人問他時,他就摸著腦袋笑著說:“連我自己都忘了。”老魏是個實誠人,村里人想讓他當村長,可每次向他提出此事,他就躲到深山里采藥,一去就是幾天,如此幾次,大家便也不再強求,可對于他們兩個的婚事,村里面一反常態,張謠,名字里有謠言之說,不被大家看好,還把老公的死歸結于她,無巧不成書,劉義的表兄劉慶前來詢問表弟的死,途中出車禍身亡,這下子張謠被說成了禍女,本來就身體不好的張謠,這下子一病不起,老魏集合大家只是說了一句話就走了,一走就是幾年,一下子村里議論紛紛,有說是死了,有說是被張謠吃了,這時村長崔強站了出來,崔強是老魏推薦上去的,所以這個時候也只有他站了出來,經過他的苦口婆心,村里的人還是固執己見,崔強火了,爆發了,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站到桌子上,張大嘴巴,青筋突起,歇斯底里的喊道:“無恥,婦人,我當了一個婦女之村的村長無比光榮,我相信你們這幫婦人之仁者,一定會為本村發揚光大的,還記得老魏走時對我們說的話嗎?‘要知道一個孩子可能因為你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父愛了。’你們不感到慚愧嗎?我這個村長也不干了,我也去深山采藥去,我倒要看看深山里有什么妖魔鬼怪!”村長的聲音由洪亮變得沙啞,他是真的怒了,一個男人真正的怒就是狂,他走了,留下一陣噪雜,留下一陣驚嘆。
村長崔強是個大老粗,可沒想到幾句話還是把村老---許震給打動了,許震,村里年長者,是老村長,招牌動作就是摸他那一縷山羊胡子,孤身一人,連任三任村長,村里威望比較高,許震在崔強眼里是食古不化的老頑固,許震在村民眼里是思想進步的老權威,許老發話了,崔強發怒了,老魏氣走了,這全是因為大家對張謠的偏見,于是便發動了尋找,亂無頭緒的尋找,村民們從未感到如此‘充實’,他們從未做過這樣有意義的事,以前,只是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張家瑣事,李家長短,娓娓道來,而如今因為一個人一句話,大家來到深山里,開始了無休止的尋,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不知到底過了多久,有一天,崔強把許老叫到一個山洞里,里面有一具尸體,只有骨頭了,依稀可見尚未完全腐爛的肉,許老似乎是飄出洞口的,他無力的對大家說:“回吧,結束這漫無目的的尋找,目標沒了,動力沒了,一切恢復往日吧。”村民們雀躍了,歡騰了,結束了,真的結束了,結束了多日的奔波,帶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村里,第一件事便是議論,“看來這次是真的了,老魏被張謠給吃了,看來她真的是個妖怪-----”‘噹’的一聲響,是村民手里把玩的硬幣掉落的聲音,是什么東西可以讓人把錢給丟掉,老魏和張謠母子,為什么?這是怎么回事?是怎么熬過來的?孩子的心理沒事吧?這是村里人問得最多的,而崔強像老魏當初一樣只說了一句話,轉頭就走了,“回來了,就趕快把房子收拾干凈,它永遠姓魏!”一波三折,峰回路轉,起碼電視上經常這么說,關于那死尸,老魏也不知道是誰,可能深山里真的有妖怪吧,因為在一天夜里,他們見到了異象,山林里放出紅光,還有歌聲傳出,搞得三人無法入睡,劉庭已然五歲了,老魏回村里的第二天就帶著劉庭去崔強家,張謠則在家里做飯,到了崔強家老魏自行坐下,說道:“小崔啊,生活是唯一能把人拉回現實的東西,小庭要上學,咱不能把孩子耽誤了啊,有手有足沒有文化仿佛行尸走肉。”老魏是讀過兩年書的,可崔強是個大老粗,吐了個煙圈,崔強回答道:“奶奶的,一來就給我提要求,還這么燙手,學校又不是我家開的,我只是個村長,要上學去找許老,他現在是校長。”老魏沒好氣的說:“只要你這邊同意,我保證許老那里也可以通過。”崔強又吐了一個煙圈,點點頭表示同意了,老魏拉起孩子就朝許老家走去,崔強嚷道:“混蛋,怎么把孩子也帶走了,我這個當叔叔的還沒仔細見過孩子呢?”老魏轉身來到許老家,先敲敲門,門沒鎖,老魏輕推屋門,細聲言:“許老在家嗎?老魏來看您老人家了。”話說完,過了三分鐘,里屋里傳出一聲咳湊,老魏放下心來,可以進了,老魏向許老問完好,盤腿坐下,孩子立于身后,許老摸著山羊胡微微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看我一定是有求于我吧?”老魏摸著腦袋笑道:“還是被您看透了,小庭聰慧,不能讓他和我一樣,在村子里呆上一輩子,我想讓他學些本事,去外面闖出個名堂。”許老問道:“讓你孩子入學可以,但是你得讓我給村民一個交代,你到底叫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你和張謠現在是什么關系,孩子上學了應當叫什么名字?這些你都要給我一個答復。”老魏沉默良久才說道:“我,原名魏青巖,是山東人,做生意的,本來生活很美滿,但好景不長,我的女人和別人跑了,還帶走了我所有的資產,我一下子跌落谷底,一個月后,我醒悟了,開始四處游歷,直到來到這個村子,我覺得累了,想停下腳步,盡情享受生活,后來張謠的丈夫死了,我想做一些幫助人的事,于是日久生情,便發生了前面的事,我其實這次來還有一事相求,就是希望許老能夠組織一下我和張謠的婚事和孩子改姓的事,不知許老是否愿意?”許老望而不語,只是摸著山羊胡子,不停地摸,仔細的摸,老魏頭上溢出了汗水,屋子里只有蒼蠅在追逐嬉戲的聲音,良久,屋子里傳來爽朗的笑聲,“啊哈哈哈哈-------,魏青巖,好名字為何不用,要知道心里的變化才是最重要的,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你們也不容易,之前就這些問題,我們也討論過,爭論過,最后在崔強的暴怒下這個問題有了答案,你們是我們大王莊的人,就應該享受我們大王莊每個人都能享受到權益。”
時光一轉,到了魏庭上大學的時候了,他成績優異被貴族大學入取,第一年的學費由校方負責,家里面殺了報曉的公雞,全家其樂融融,吃最后一頓晚飯,父母和魏庭談了很久,直到深夜,最后父親在母親的拉扯下,才不依不舍得離開魏庭的房間,一切平靜下來,世界上仿佛只有魏庭一個人,他哭了,一個男人的淚重比千斤,他哭了,是幸福的淚,是離別的淚,總之,他真真切切的哭了,淚水打濕了枕頭,第二天坐在火車上,他望著窗外的人在揮手告別,卻沒有自己的父母,不是他們太薄情,是魏庭沒有告訴他們是今天早上的火車,在父母正在睡覺的時候他走了,當張謠做好午飯來叫魏庭時,他正在睡覺,火車上他夢見了父親,母親對他的點點滴滴,在父親和母親的結婚典禮上,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魏庭,他從來沒有見過生父的模樣,他也不想見到,因為老魏對他太好了,無微不至,勝過了親生母親的好,太周到,太體貼了,在窮人扎堆的大王莊里,魏庭算是幸福的了,老魏經常去山里采藥去集市賣錢,每次回來都要給他帶上‘驢肉火燒’,魏庭每次都吃的淚水一片,這是**裸的愛啊,大愛無疆,此時方能體會,他又想起母親的病,母親雖然經常吃父親熬的草藥,但是依然不能遠離病魔黑手,每到陰雨天氣,母親全身冰涼,臥床不起,這是魏庭唯一放心不下的。
思緒被同學王成的聲音打破,鏡頭有回到了現實,魏庭坐在宿舍吃著發裂的饅頭,吃著自家的咸菜,王成,北京人,是個老好人,家里是開酒樓的,左右逢園,處事周到,是王成的招牌,我的是你的,你的是我的,沒有你我概念,這就是王成。王成給魏庭帶來了雞腿,魏庭不還意思地說:“麻煩你了,老是這樣真是不好意思,我會還你的。”王成沒好氣的說:“你怎么說這樣的話,你還不是經常給我補習。”兩人相視而笑,吃著雞腿,魏庭暗自下了決心,他要回家,不僅是因為校方要他交學費,更擔心母親的病,要回家首先要解決車費問題,太貴了,對于魏庭是負擔不起的,于是他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他在報紙上曾經看過一篇報道,一位男子騎自行車環游中國,他要騎自行車回家,向王成借了一輛自行車,帶上他那袋饅頭,咸菜,準備出發了,水要付錢的,五毛錢一壺,這對于他來說就是一頓午飯,只能灌上一壺自來水。
向校方請了五天假,上路了,這是一次不同尋常的旅程,回家的路才剛剛開始,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旅途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