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臭丫頭!”
賽尚香目光一沉,右手彎刀劍花如電,向著慕容千羽縱身而來。
慕容千羽左手天蠶絲出手,直擊其面門。
賽尚香忽然古怪一笑,左手迅速投出一把紫色粉末。
一股嗆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千羽只覺得眼里辛辣刺痛。
禁不住“啊——”一聲慘叫,眼前一黑。
“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樊天迅速將千羽護在懷里,揮動著衣袖,將那剩余的紫色粉末打散。
反手抓起落于地的槐樹樹葉,向著賽尚香直逼而去。但聽得悶哼一聲,那枚槐樹葉便生生釘入賽尚香的肩膀。
賽尚香吃痛向后一退,樊天見狀,迅速扶起地上之人,向介崖山頂飛奔而去。
“丫頭,你怎么樣?眼睛怎樣?”
樊天懷抱著沉吟不止的慕容千羽在叢林之間急速飛行,語氣里的焦急溢于言表。
“疼,眼睛疼,什么也看不見。大槐樹,我,我會不會變成瞎子?”
樊天看了一眼懷里的千羽,斬釘截鐵地回道:“不會的,有我樊天在,你怎么會有事。我一定醫治好你的眼睛。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你有事。你要相信我,聽見了么?”
慕容千羽只覺得抱著自己向前飛奔的這個男子,雖然只是匆匆一面,卻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與親切。
似乎,只要有他在,便不再懼怕什么。
于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九巍山頂,晨曦如星,點點微光掩映著山間亂石,蘸著露珠,泛出光澤。狂野肆虐的驟風,急欲推倒眾人。
梵天懷抱著千羽,一口氣奔至山巔,身后是鍥而不舍的追兵,身前卻是無路可走的絕壁。
梵天走到崖邊,試探著向下望去,但見云霧繚繞,看不見盡頭,伸腳踢下去的石頭數分鐘過去,了無聲響。
“梵天!給我站住,我看你還能往哪走。”
身后賽尚香的聲音響起,梵天無奈地聳聳肩,沖著懷里的黃衫少女說道:“丫頭,我敢保證,今天你遇見我,肯定是你這十幾年日子里,最倒霉的一天。咱們都得聽老天爺的了。”
千羽狐疑的開口:“你,你說什么——啊——”
只聽得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響徹山谷。
“呀,丫頭,閉嘴,我的耳朵!”
“啊——”慕容千羽只覺得周邊狂風肆虐,整個身子正在以急速的速度向下墜去,下意識地緊緊抱著梵天的脖子,喉嚨里尖利的叫聲刺破云霄。“丫頭,手,松開,我快被掐死了。”梵天面目漲紅,一手環抱著千羽,一手掙扎著去扯開她死纏著脖子的雙手。
二人就這么扭打著向九巍山谷徑直而去。
賽尚香捂著肩頭的傷口,向云海飄渺的山下望去。
這九巍山高聳入云,山谷更是深不見底,別說是人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無法從這九巍山山底活著出來。
“天王。”
清河一身白衫,妝容盡卸,面色疲倦哀傷,輕巧地走到苻堅身邊。
苻堅見清河不似平常美艷,卻別有一番素雅的風韻,將來人抱在懷里:“麗妃,你今天和平時不大一樣。”
清河輕輕拂去眼角淚痕,嘆道:“天王今天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清河想天王肯定很傷心,自然也無梳妝的心情了。天王,您今天不該來我這兒。賢琴姐姐剛失去了孩子,她肯定很傷心難過,天王該去陪著姐姐的。”
說著起身,試圖推開身前的男子,苻堅反倒將她抱得更緊了:
“難得麗妃你如此替人著想。賢妃已經休息了,我才過來的。”
清河思念間,點點頭,沉默良久,幽幽開口:“臣妾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麗妃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清河離了苻堅的懷抱,來回走著,猶疑不決。
“愛妃,你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清河聽得此言,這才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臣妾今早去看賢琴姐姐的時候,她還好好的,當時胡太醫也在,怎么才幾個時辰,就出了事了呢。滑胎可不是小事。”
苻堅雙眉深鎖,緩緩站起身來:“嗯,愛妃這么一說,我也覺得事有可疑。可是,誰會為難賢琴呢,賢妃平時溫婉賢良,可是深得人心哪。”
清河神色一愣,像是想起什么一般。
“怎么,麗妃,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
“清河不敢講。”
“麗妃,這謀害帝裔便是最大的事,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清河仰起臉,輕聲說道:“臣妾今早也去給德倩姐姐送了鈴蘭,德倩姐姐身子不適,臥病在床,臣妾,臣妾在她的床榻上,看見看見……”
“你看見了什么?”
“臣妾看見,看見了一個布娃娃。臣妾從沒見過,好奇拿起來,見上頭還有字跡。”
苻堅背對著清河,看不清表情,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可看見上面寫的是什么么?”
“嗯,寫的好像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苻堅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清河可以聽見骨骼寸寸錯節的聲音。
“德倩姐姐見我拿起布偶,神色有些慌張的收了起來。我也沒太在意,可是如今,賢琴姐姐出了這么大的事,清河覺得,應該,應該讓天王知道的。”
“來人!”苻堅一聲斷喝:“移駕承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