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樹,你,你還在么?”
“我,我在。”
梵天輕輕的回應著千羽的呼喚,下意識的應允:“丫頭,大槐樹答應你,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在你面前,大槐樹會一直是大槐樹,任何時候,都會是的,也一直會是。”
“哈哈,太好啦!大槐樹,太好啦!”
千羽聽見梵天的回答,興奮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歡呼不止。
陽光從峽谷的裂縫里溜進來,映襯著千羽燦爛無比的笑顏,美得叫人炫目,梵天看著看著,不覺癡了。
“大槐樹。”
“嗯?”
“你是不是又在看著我了?”
梵天不禁一陣尷尬,撓撓腦袋,打起了哈哈:“這個,那個,我是看看你的眼睛,這幾天敷了藥有沒有好一點。”
“嗯,刺痛感已經(jīng)消失了。這究竟是什么毒藥,連你都那么為難?”
“其實,這也并不是什么特別厲害的毒藥,它是五毒教的百草百花散。”“百草百花散?”
“對,這百草百花散是由各色不同的花草培植淬煉而成的毒劑。所以它有無數(shù)的配方,不同配方毒性自然也大不相同,比如這次的,便是致人失明的毒劑。”
“那,破解之法是不是要找到這次的百草百花散是由哪些東西配制而成就可以了?”
梵天點頭稱是:“嗯,只要找得出這次的百草百花散由哪些植物配制而成,然后尋得它們每一株植物相生相克的那位藥劑,便大功告成了。”
千羽一陣沮喪:“這還不厲害呀,我以為只要知道是些什么東西就可以了,原來還得找到它們的宿敵才行。”
梵天粲然一笑:“丫頭,你也別絕望,你遇見的可不是什么普通大夫,你遇見的可是當今武林醫(yī)術數(shù)一數(shù)二的閻羅堂堂主呀。”
千羽極其不屑地抽抽鼻子冷哼一聲:“哼,我看你這閻羅堂堂主是浪得虛名了,這么多天過去了,你說說你看出個什么所以然了沒?”
梵天清了清嗓子:“嗯嗯嗯,聽好了。此次五毒教所用的百花百草散總共用了十種植物,其中有一味氣味特別,酸腐難耐,,是極其好辨認的。”不等梵天說話,千羽清脆的聲音響起:“這個我也知道,是金鈴子!”
梵天露出贊許的神情,拍拍千羽的腦袋:“不錯嘛,小丫頭,資質(zhì)不錯。要不要考慮入百草堂?”
“免了免了,我才不要終日跟草藥混在一起呢。”
“你真要入草堂,我還當真得權衡權衡。”
“你!”
千羽氣結,又苦于看不見梵天的位置,只能惡狠狠地撕扯下一塊雞肉,大口嚼起來。
梵天見千羽氣鼓鼓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繼續(xù)說道:
“經(jīng)過我這幾天對你眼睛內(nèi)殘留的紫色粉末的研究,另外九味藥物分別為旱蓮子、安息香、堂婆鏡、牽牛子、半夏、天南星、白附子、常山以及蒼耳。”
千羽狐疑道:“可是,這些聽起來可都是救人的藥材呀?怎么會成為害人的毒藥呢?”
梵天深沉的聲音緩緩傳來:“這自然是要看在誰的手上了。善人得之,便是醫(yī)治百病的救命良方,惡人得之,它們也可以成為害人的毒藥。就好比百草堂內(nèi)的濟世堂與閻羅堂的區(qū)別。濟世堂用藥材懸壺濟世,而我們呢,用藥材取人性命。”
千羽靜靜地聽著,卻從梵天平心靜氣的敘述里,品出些許炎涼之感。
沉默片刻,梵天終是起身,伸出手,輕巧地替千羽除去眼前的繃帶:
“金鈴子對之水葡萄、旱蓮子對之薔薇、安息香對之蘇合香、唐婆鏡對之桔梗、牽牛子對之艾蒿、半夏對之烏犀、天南星對之地黃、白附子對之天青地白草、常山對之莎草、蒼耳對之血參。”
“哇!”
千羽一陣驚呼,不禁鼓掌喝彩:“大槐樹,你還真不是吹的,就這么幾天功夫,這百草百花散竟被你解了。”
梵天面露傲色:“那是自然,閻羅堂堂主的位子可不是靠吹就能做得上的。”
“可是,可是,大槐樹,這毒都被你破了,我這眼睛怎么沒什么起色呢?”
梵天眼神一黯,不禁抬頭望了望高聳入云的九巍山:
“這蘇合香本就是世間罕有的藥材。蘇合香產(chǎn)地遠在云南,別說這小小的山谷內(nèi)不會有,就是這整個長安城也不見得有此物。沒有了這味藥劑,就算其余九味藥劑齊全,你這眼傷也是無法根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