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微微一愣,顯示沒料到久居深宮的慕容沖對江湖之事竟也了如指掌,正待開口,卻被慕容沖搶了先:
“當(dāng)然,傳聞是否屬實,鳳皇兒本就不在乎。不過,我想,就算傳聞只能信千萬分之一,梵堂主讓千羽的眼睛復(fù)明應(yīng)該不是難事吧?”
梵天一時氣結(jié),卻也安奈下了素日的脾氣,拽進(jìn)了拳頭,咬牙切齒地答應(yīng)著:
“小丫頭的眼睛,自是包在我身上,這小小的百花百草散能耐我何?”
慕容沖聽得梵天的回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百草百花散,五毒教,嗯,記下了。”
隨即肅然的神色為之一轉(zhuǎn),婀娜的轉(zhuǎn)過身來,望著蜷縮在清河身后害怕地發(fā)抖的德倩,微微一笑:
“小倩姐姐,多日不久,姐姐可安好?”
德倩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是一個勁地躲在清河身后,逃避著對面之人的目光。
清河見狀,大著膽子回道:“鳳,鳳皇兒,他們,他們是來找蘇合香給千羽療傷的,沒有別的了。”
慕容沖掃了一遍站在場下的眾人:“藥可拿到了?”
見清河不住點頭,莞爾一笑,“既然拿到了,那還杵在這兒干嘛?”
清河大喜,示意梵天帶著千羽和德倩離開。
三人剛走到門口,慕容沖悠揚的聲音卻再度傳來:“慢著!我說了,你們可以走,但是,你,小倩姐姐,你不能走。”
德倩哀叫一聲,腳下一軟,幸得被千羽一拽,才沒有摔倒在地。
千羽嚷聲道:“為什么?”
慕容沖撥弄著瀑布般的長發(fā),覷了一眼眾人回道:“她是這秦皇宮的人,是天王的愛妃,你說我怎么能放她走呢?”
清河下意識地向前一步,拉住慕容沖的長袖,懇求道:
“鳳皇兒,天王已經(jīng)昭告天下,說德妃娘娘香消玉殞了,你就放她走吧。”
慕容沖聽得清河如此說話,原本溫柔的眉目瞬間變得凌厲非常,目光里的寒意尤如堅冰,一揮衣袖,清河只覺得一股剛勁的內(nèi)力將自己整個兒掀了起來,重重撞在了白玉鑲嵌的石柱之上。
清河只覺得腰際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有骨骼脆裂之聲,不絕于耳,不禁吃痛,悶哼一聲,眼前發(fā)黑險些暈厥過去。
梵天見狀,大驚失色,飛身來到清河身邊,觀察著清河的傷勢,迅速開口:“公主,千萬別動。”
說著撕下大片衣衫,塞進(jìn)清河嘴里,雙手尋找著腰間斷裂的縫隙,低聲囑咐:“咬緊嘴里的破布,千萬莫動。”
清河疼得冒著虛汗,輕輕點頭。
梵天目光一沉,手下力道漸重,但聽得咔嚓一聲。
清河禁不住尖叫一聲,隨即昏死過去。
德倩望著眼前情景,嚇得直發(fā)抖,聽得清河尖叫的千羽不能視物,只得一遍遍問著身邊之人:
“德倩,德倩,清河怎么了?!怎么了?!”
德倩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鳳,鳳皇兒打傷了清河姐姐。”
“什么?!”
千羽完全不敢相信德倩所說的話。
現(xiàn)在,清河是慕容沖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她做夢也不曾料到,慕容沖竟會對自己的親生姐姐下此毒手:
“鳳皇兒!你瘋了么?她是你的親姐姐,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我說過了,德倩不能離開,誰要是阻攔,力懲不待,無論是誰。”
慕容沖沒有再看昏倒在地的清河一眼,向著站在門口的三人步步逼近。
梵天將二人護(hù)于自己身后,沉聲道:“如果,今天我非帶她走不可呢?”慕容沖目光沉寂,左手附于身后,右手劃掌而出,喉嚨里只發(fā)出兩個字:“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