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適才如此一鬧,皇宮內肯定已然守衛森嚴,而那個半魔半神的慕容沖,也不知是敵是友。
可是,梵天還是打算獨自去一趟。
他也著實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愿意替這個與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少女,舍身犯險。
他一生孑然灑脫,不曾將什么人放在心上。這一次遇見的小丫頭普,卻讓自己時時掛念在心。
梵天低頭望了望千羽熟睡的側臉,猛地晃了晃腦袋:“想什么呢梵天,你只是不想欠著別人,畢竟,畢竟這小丫頭也救過自己?!?/p>
思念至此,心下頓覺豁然開朗,卻全然未曾仔細推敲,這個叫做慕容千羽的小丫頭其實從未真正意義上搭救過自己,反倒險些要了他的命。
梵天反手輕點了二人的昏睡穴,正要向山下奔去,卻只覺得身后一股凌厲的掌風翩然而至,心下大駭,彎腰側身閃過,手邊銀針已然迅速射出。
那黑衣蒙面之人向后急退,揮袖拂去直擊面門的數枚銀針,負手站在遠處,不再走近。
梵天目光凌厲地打量著暗夜深出看不清身段之人,擋在千羽與德倩身前,做好了防備的姿勢。
那黑衣人淡然地望著梵天,手下不停,梵天眼見一個黑色物體朝自己飛撲而來,伸手格擋,劫在手里。
只覺得手中之物似綢緞綿軟,那來人飛投過來的力道妥當,全無殺意。
心下狐疑,打開手中之物,見使一方秀帕。
秀帕之內包裹著的東西,程紫色粉末狀,獨特的香氣不聞自現。
“蘇合香!”
梵天大喜,正待抬頭,那遠處哪還有黑衣人的身影,只留得清風枯松,冷月高懸,好不冷清。
說時遲那時快,梵天眼見得蘇合香已到手,欣喜之余,卻也顧不得多推敲送藥之人是何方神圣。
只是將之前收集好的數味草藥,洗盡搗碎跺爛碾粉,一點點涂抹在千羽眼瞼處。
被點了睡穴的二人,絲毫不覺梵天的動作,果真一夜睡到天明。
千羽只覺得陽光溫暖和煦,曬得渾身好不舒坦。
又覺得閉著雙目的的昏暗世界里,隱約透出些許微光,那高懸在額前的光束一點點匯集起來,由朦朧變得清晰,千羽漸漸識出那是數日不見的,暖日的模樣。
原本稀松的眼睛,瞬間瞪成銅鈴。
只見得天際蔚藍如那天心云海,暖日蘇黃,似嬌俏鵝蛋。
俯下身帶著滿臉笑意望著自己的一男一女,男的一身藍衫,劍眉入鬢,嘴角上揚,眼底是如常的輕狂。
“大,大槐樹?是你么?”
梵天見千羽眼底狐疑的神色,一塊大石終于放下地來,眼角含笑,唇邊卻立刻收起笑容,重新恢復到平常那滿不在乎的神色,伸手猛地敲了一下坐在地上之人:
“怎么?做了幾天瞎子,連腦瓜子都不靈光了?不是我,你就真得做一輩子瞎子咯?!?/p>
千羽吃痛,哎呦一聲,順勢踹了梵天一腳,疼得梵天哇哇亂叫。
“要不是被你連累,我會被五毒教暗算么?這會子,卻在這里耀武揚威起來了!”
梵天捂著右腿,面露苦色,大聲嚷嚷:“死丫頭就是死丫頭,一點也不知道感恩,德倩,你可瞧好了,千萬別學她?!?/p>
德倩望著拳腳相加的二人,只覺得心底歡樂。
只覺得雙手被千羽輕輕拉了起來,千羽驚嘆地拽著德倩的手,在她身邊轉了一圈又一圈,贊嘆不已:
“呀,原來咱們德倩是個美人胚子呀!”
德倩被慕容千羽火辣辣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千羽見德倩羞紅了臉,大覺有趣,順勢一把抱著綠衫女子,引言怪氣地說道:
“好姐姐,你可真美,要不姐姐隨我回天心閣,做千羽的壓寨夫人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