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見千羽睜開雙眼,欣喜非常,正待開口說話。
那剛硬尖利的天蠶絲卻猛地滿天撒來,梵天大叫一聲,扯著德倩一個躍子上了樹。
但見天蠶絲在二人底下一陣群魔亂舞。
梵天沖著站在樹下發了瘋般的千羽大叫不止:“慕容千羽!你是瘋狗么?見人就咬!”
千羽拽著天蠶絲,氣的面目煞白,身子不住顫抖:“梵天!你有本事就下來,在上面耍什么嘴皮子!”
“我瘋了么?下來我還有命么?你,你……你有本就上來!”
“你下來!”
“你上來!”
“我叫你下來!”
“我偏不,你,你上來呀,有本事你就上來呀,你不是什么天心閣夜染衣嫡傳弟子么?!”
“有本事,你下來,咱們名滿江湖的閻羅堂玉面判官!”
“你上來!”
“你下來!”
“你上來。”……
起初德倩望著二人一副劍拔弩張,隨時準備大干一場的模樣。著實焦急了一番。
腦子里搜腸刮肚地想了許多勸阻的法子。
可是,這么幾個回合下來,眼見得千羽站在樹下,叉腰破口大罵,梵天站在樹上,一回一個凌厲。卻遲遲沒人發動攻勢。
德倩上下打量著互不相讓卻越罵越起勁的的二人,不由噗嗤笑出聲來。
那專心叫罵的二人被德倩清脆的笑聲打斷,微微一愣,方才自覺出一絲滑稽,懊惱片刻,不由也跟著德倩笑了起來。
“還不下來,你們倆打算這輩子做鳥了是吧?”
千羽輕巧地收起天蠶絲,沒好氣的說道。
梵天瞧著千羽將天蠶絲收入袖口,方才帶著德倩翩躚落地。
梵天拉著德倩與千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扯下一個雞腿,小心翼翼地踱到千羽身邊,碰了碰千羽的手肘:
“丫頭,別生氣了,吃個雞腿吧。”
千羽接過梵天塞到手里的雞腿,不再開口爭吵,將雞腿下意識地送入嘴巴,眼里竟忽然落下淚來。
梵天這下可慌了手腳,望著眼前這個一向倔強開朗的少女淚流滿面的臉龐,手足無措起來:
“丫頭,你,你怎么了?你別哭呀,是我錯了,我不該跟你吵,你別哭呀,哎呀,你別哭呀!”
千羽只覺得像是打開了身體里的某個機關,淚水像是這天際不住傾瀉而下的冷雨一般,無法控制地洶涌奔騰。
看著眼前慌亂懊惱的藍衫男子,將頭搖得好像撥浪鼓:
“不,不是,大槐樹,不是你的錯。我,我只是擔心鳳皇兒。你,你不知道,這頭疼的毛病是他的頑疾。每次發作,幾乎都會要了他的命。”
梵天輕點著頭:“原來是這樣。不過你放心,沖皇子不會有事的。”
千羽眼里露出欣喜的光芒:“真的!?”
“當然,我可是梵天哪。從他當時傳于我的真氣便可看出,他的體內蘊藏著的力量,完全超乎了常人所有。這小小的頑疾,不會要了他的命的。”
千羽聽得梵天斬釘截鐵的回答,心下寬慰了不少。
“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千羽一顆放下的心有瞬時懸了起來。
“只不過,面對體內這股強大的力量,似乎沖皇子還無法很好的駕馭。
我想,或許他的頭疼病癥結便緣于此。”
千羽聽完梵天的推測,終于對這個略顯玩世不恭的男子贊嘆不已。
只是短短一個照面的時間,他便看出了大概,或許,或許,他可以醫治好鳳皇兒也說不定呢。
千羽思念到此,自是激動萬分。她知道,天狼附身或許是鳳皇兒的宿命,可是,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天狼可以脫離出他的身體,她也要試一試。于是,千羽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大槐樹,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這是鳳皇兒頑疾的由來,也是,也是我的姑姑,夜染衣存在的根源。”
梵天狐疑地看著眼前陷入深思的少女,瞪大了眼睛,聽著她將這個關于輪回因果,宿命輪轉,除舊締新的故事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