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少俠……”
林墜兒哪容得她有喘息的機會,凌空一腳飛踢,夭夭悶哼一聲,滾出數丈,蜷縮在地,再也起不了身。
那腹內翻江倒海的陣痛,叫她連沉吟的力氣都沒有。
“墜兒!你做什么?!”
聞聲而來的慕容云海飛撲到夭夭身邊,一把抱起地上面如土色的紫衫女子,眼里滿是焦灼:
“你怎么樣,哪疼?”
夭夭幽幽轉醒,看著慕容云海急切的面容,只是緩緩搖了搖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慕容,慕容少俠,我,我不疼。”
“胡說,還說不疼,你看你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真的,真的不疼。”
“賤人!還在這給我演戲!”
林墜兒衣袖一揚,琉璃鏢順勢出手,直取夭夭面門。
慕容云海長槍在手,幾下格擋開去,抬頭瞪著林墜兒的眼神,似要噴出火來:
“夠了!不要再胡鬧!”
“我胡鬧?!你竟然說我胡鬧?!我看你是被她迷得七葷八素,分不清誰是雖非了。你自己看看,這是什么?!這就是證據!”
說著一把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全然不顧扎進手心的疼痛,大聲嚷道:
“這就是她迷暈我們的證據!”
慕容云海只是略微瞥了一眼林墜兒手里的黃色液體,冷笑道:
“哼,這就是你說的證據?你自己好好看看,這究竟是什么?”
林墜兒低頭聞了聞手里的碎片,面容一滯,一個勁地搖著腦袋:
“這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慕容云海猛地站起身子,一揮衣袖,掀掉林墜兒手里的碎片,冷然開口:“這是香油。這是夭夭姑娘用來引火的香油!”
老楊往篝火內一根接著一根的投著干柴,滴溜溜地眼珠打量著眼下互不搭理的三人。
慕容云海同夭夭坐在一起,剛檢查完夭夭的傷勢,將打來的野兔肉遞給身邊之人:
“傷勢沒有大礙,休息一晚,血脈通暢便可以了,來,先吃點東西。”
“謝謝。”
夭夭接過兔肉,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林墜兒。
那濃郁的殺氣叫她不由打了個寒顫,原本到嘴邊的話順勢吞了下去。
老楊見狀,嘿嘿干笑兩聲,貓著腰碎步走到林墜兒身邊。
感覺到老楊身上酸臭的氣息靠近自己,林墜兒不由一陣作惡,怒喝道:
“滾開!”
老楊嚇了一跳,只得悻悻然地退了開去。
這般安靜肅穆的氣氛,叫人幾欲發狂。
但聽得啪嗒啪嗒的水滴聲不絕于耳,夭夭順著聲音望去。
只見林墜兒適才抓取碎片的左手大小傷口不下數十個,密密麻麻地布滿掌心。
那水滴聲不是別的,正是那破裂的鮮血流淌至地面的聲音。
嫣紅的鮮血就這么一點一滴順著指尖淌下來,林墜兒卻只是不覺。
夭夭從懷里掏出一方秀帕,踉蹌著站起身來,向著坐在遠處生著悶氣的少年款款走去。
“夭夭,你要做什么?”慕容云海見夭夭朝著林墜兒走去,著實吃了一驚。夭夭卻只是回過身沖著他擺擺手,笑容里有種撫慰的力量,那是慕容云海從未見過的氣定神閑。
夭夭走到林墜兒身邊,緩緩蹲下身,捧起那鮮血淋淋的左手。
林墜兒猛地一驚,像是觸電般甩開了手:
“你做什么?!”
神情里盡是防備。夭夭這回并未害怕,只是再一次的拉起來人冰涼的左手,放在自己唇邊,輕輕的吹拭。
一股微涼的氣息緩解了適才的疼痛,林墜兒終于不再收回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