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轟然大開,謝安一身灰色緇衣,坐于融金八仙桌前,望著站在門口臉色漲紅的慕容云海,露出雋永安然的微笑。
慕容云海只覺得這笑容那么胸有成竹,原本焦躁動蕩的心緒,瞬間平復了下來。
“云海,你來看我啦?”
慕容云海大步跨到謝安身前:“叔父,你在這可好?”
謝安沖著身后負手而立的夭夭看了一眼:“我很好,他們待我猶如上賓,你瞧瞧,這什么都有,叔父在這吃得好睡得好。”
謝安說到此,伸出雙手扶起地上之人,目光猛地一滯,眼里露出狐疑的神情,轉而朗聲一笑:
“對了,叔父還忘記恭喜你呢,抱得美人歸哪。”
“謝叔父,到時候,還望叔父多喝幾杯水酒。”
“那是自然。”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方秀帕,夭夭見狀,迅速接過謝安手里的秀帕,仔細打量起來:
“這戲水鴛鴦秀得可真好。”
謝安笑道:“夭夭姑娘好眼光。這可是大燕國失傳已久的點針法。”
慕容云海看著夭夭手里的秀帕詫異道:“這,這是阿姐的手法。”
謝安點頭答道:“對,這是云朵離開時贈與我的。現在你要成婚了,她遠在伊里,我便把這方秀帕轉贈給你,也當做你阿姐贈給你的新婚賀禮吧。”
夭夭上下翻折著秀帕,輕描淡寫地開口:“的確是好手法,既然是謝公送的,你就收著吧。”
說著,將秀帕遞給慕容云海。
“云海,咱們該走了,婚禮還有好多事要商量呢。”
夭夭在一旁,輕聲囑咐。
慕容云海隨即收起秀帕,同謝安作別。
謝安握了握慕容云海的手:“走吧,放心,我沒事。”
“青兒。”
身后夭夭慵懶的聲音傳來,“送慕容公子回屋休息。”
待得慕容云海離開,夭夭方微微喘了口氣。
謝安見狀,帶著勸慰的語氣開口:“夭夭姑娘,謝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謝某一向覺得,人與人之間信任最為重要,如果你如此不信任他,將他留在身邊,又有什么意義?”
夭夭聽罷謝安的話,低頭輕笑:
“謝公果然一語言中,只不過,您不是女人,更不是我,您怎么知道這對我而言,沒有意義呢?”
入夜,待得眾人退下之后,和衣而臥的慕容云海又鬼魅般的起了身。
微弱的燭火掩映著他肅穆的側臉,顯得剛硬遒勁。
當日答應迎娶夭夭本就是緩兵之計。
原本希望進入蒼耳崖之后,伺機解救眾人。
只是沒料到,竟被夭夭占盡先機,控制了墜兒不說,自己也被消了功力。
眼見得二日之期逼近,他卻想不出一絲破解之道。
思念到此,慕容云海緩緩攤開手掌,右掌心隱約出現字樣。
這是今天謝公留給自己唯一的一絲希望。
慕容云海就著燭火,勉強讀出字跡。
“火?”
慕容云海迅速從懷里掏出秀帕,左右打量,將秀帕送到鼻尖,輕輕一嗅,只覺得一股別樣的幽香沁入脾臟。
慕容云海不由心下大喜,將秀帕靠近燭火。
只見那秀帕遇火便著,轉眼工夫,盡數化為粉末。
慕容云海將桌前的黑色粉末收集妥當,放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