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喔……”幾聲公雞打鳴之后,上官瑾迷迷糊糊地醒來了,垂著頭,“嘶,該死,腿好麻。”上官瑾低聲咒罵道。
“是你救了我?”一聲沙啞的聲音傳來,嚇了迷糊中的上官瑾一跳。剛醒的她似乎腦子還有點兒轉不過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捏了捏發麻的左腿,上官瑾這才想起,自己不是過來照顧病人的嗎,怎么睡著了呢?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帥氣的放大了的臉,“啊,你什么時候醒了?”上官瑾看著離自己不到30公分的臉,驚恐地吼道。
拍了拍胸口,上官瑾緩慢地站起身來。”你醒了,醒了就躺好,腿骨骨折,需要休養幾天。餓了沒?”上官瑾看著坐起來前傾著身子看著她的天狼道。
“咕咕”一聲毫無違和感的聲音傳來,天狼將身子躺了回去。
“我去給你熱點粥吧,先墊著肚子再喝藥。”上官瑾理了理垂在胸前的調皮發絲,淡淡地說完,蹲下身子收了電腦,折疊好電腦桌,一股腦兒的全部放在床頭柜上。拿上矮凳,抱著毯子,轉身出了臥室。
雨后的清晨是微涼的,剛出門,上官瑾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這會兒才六點不到,山里的氣溫就更低了,“阿欠”上官瑾居然打起了噴嚏來。“不會感冒了吧?”上官瑾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隨后搖了搖頭道。
放好凳子,毯子。走進廚房,蜂窩煤上的鍋里,還有熱水。雙手提開溫水的銻鍋放在背后的灶臺上,上官瑾用鉗子換了一個新的蜂窩煤進去,然后拿了一個小炒菜鍋,加了半瓢水,放在爐子上。走到門口的冰箱,拿出了四個雞蛋,舀冷水洗了洗,放進鍋里煮著。蜂窩煤燒起來特別慢,離水開還有一會兒,上官瑾用臉盆打了點溫水,雙手捧水洗了一個囫圇臉,然后用毛巾擦了擦。又出門倒掉了水,換了一盆干凈水,拿了一塊新毛巾,端著去了天狼臥室。
“既然醒了就先洗洗臉吧,粥還要一會兒才好。”上官瑾把臉盆放在床尾的一個凳子上,雙手拎好毛巾,側身遞了過去。
天狼遲疑了一下,右手接過毛巾,認真地洗了洗。
“謝謝你,不知道姑娘怎么稱呼?”天狼面無表情地問道。
“我叫上官瑾,不知道你怎么稱呼啊?”上官瑾接過毛巾,放進臉盆揉了揉,又拎好微笑著遞了過去。
“冷燁。”天狼淡淡地說道,接過毛巾再次洗了洗。
“喲,冰火兩重天啊?這名字有點兒意思。”上官瑾微微頓了一下,打趣道。
“嗯?嗯。”天狼遲疑了一下,前一個嗯是遲疑,后一個是回答。
“這里是藥王谷,出了山谷,離錦城大約一天車程。你的傷并無大礙,只是你的病需要調養一段時間。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家里沒合你身的衣物,所以就暫時將就著穿著吧。吃完早飯,我正好要去市集,就順便給你帶兩套回來吧。山里不必市區,暫時委屈一下。等你病好了,自然就可以離開了。”上官瑾紅著臉解釋道。
“不會是你給我換的衣服吧?”冷燁在醒來的時候就查看了自己的東西,軍官證等一切證件物品都整齊的放在枕頭邊上,唯獨身上的衣服不在,想必是摔下來的時候在樹枝上掛壞了。
“不是,不是。”上官瑾趕緊伸出雙手,手背向著自己左右搖晃著,急著否認掉。
短暫的尷尬后,“那個……鍋里還燒著水呢,想必開了吧,你再休息會兒,早飯一會兒就好。”上官瑾手臂前伸,右手一把抓過冷燁手里遞過來的毛巾,轉身彎腰端起盆快速走了出去。
煮好雞蛋,上官瑾將昨夜的冷粥加了點開水放進鍋里熱著,看了看在爐灶正對面的案板上放著的一個蓮白,上官瑾舀水洗了洗,直接用手撕好,又切了點姜蒜,忙活好之后,鍋里的粥也差不多了。盛粥、洗鍋、熗炒蓮白,刷鍋,把藥罐放在爐子上,一氣呵成。
端了一個小碗,盛好粥,再拿了一個小碗勻了半碗蓮白,剝了一個雞蛋放進菜碗里,拿了一雙筷子,上官瑾端著去了冷燁的臥室。
“早上就湊合著隨便吃點兒吧。”人未到,聲先到。估計也是為了緩解剛剛的尷尬吧。
冷燁對才吃的倒也不講究,何況是真的餓了。接過碗筷,也便自行吃了起來。
一分鐘之后,上官瑾看著伸過來的空碗,楞了楞。
“昨天一直昏睡著沒進食,今兒個暫時先別吃太多。休息會兒,等會兒還要喝藥呢。喝完藥,過兩三個小時再吃東西吧。”上官瑾并因為立即去盛飯,而是出于醫生的角度解釋道。
“什么藥?”冷燁不解地問道,心里尋思著:皮外傷和骨折應該都不需要喝什么勞什子的藥吧?
“你自己的身體自己難道不清楚?”上官瑾對于病人一向是不喜歡多說的。但,見著對方一張冷峻的臉,頓了頓還是開口解釋道“算你命好,哪兒不好跳,非得跳到藥王谷;好死不死地還偏偏落在我家果園子里。不就是個癌嘛,多大點事兒啊。配合治療,一個月保管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好身體。”
冷燁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這里也沒什么醫療設備,怎會知道自己的病?還如此不屑地說——不就是個癌?要知道,軍區總醫院那群老醫生可都是說只有三個月可活的了。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看什么看啊?愛信不信。一會兒喝藥。”說完,上官瑾收拾好碗筷走了出去。
“喝藥。以后早中晚各一碗,五天一療程,共三個療程。還要配合食療,這可就不管你愛不愛吃了。另外,戒煙戒酒戒葷腥,少食多餐。這是飲食表,你可以看一下,沒什么食物過敏的現象的話,就這樣辦了。”上官瑾遞過一碗黃色湯水過去,冷燁也不多問,直接一口氣喝完,然后隨手抽了一張紙巾拭了拭嘴角,耐心地聽她說完,把碗遞了過去,接過一個A5筆記本。
只見上面寫道:茯苓冬瓜子湯、桃仁粳米粥、陳皮青果飲、佛手豬肝湯、豆豉薏仁飲、蒲公英粳米粥、杞子青果飲……除了粥,就是湯,冷燁越往下看越是心涼,敢情這是要把自己當兔子喂的節奏啊?唯一見到葷的,還就是一個豬肝湯。
冷燁抬起走,看著上官瑾“沒什么過敏的食物,只不過你確定不是把我當兔子養?”
“兔子?兔子養肥了還可以弄干鍋兔吃,你呢?你能跟兔子比嗎?好了,既然沒什么過敏的,那就這樣吧。”上官瑾說完,伸手抽回自己的筆記本,拿上碗就準備出去。
“等等,可不可以借你手機一用?”冷燁突然開口道。已經十幾個小時和雪狼他們失去了聯系,怕是他們著急了吧。
正準備出門的上官瑾,頭也不回地說道“手機可不就在床頭柜上的電腦旁邊?”
天微亮,六點,范天雷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床,快速洗漱,正準備出門時,手機響了。“錦城?”范天雷看著來電顯示,皺了皺眉,思索三秒后,接起了電話。
“我是冷燁,一切安好。傷好后回來。”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讓范天雷激動得差點兒摔了手機。
“你在哪里?我立馬來接你。”范天雷激動地說道。
“不用了,我在一個山谷里,遇到一個奇怪的醫生,說是可以治我的病,所以我現在暫時不會回來,替我給上頭請個假。”冷燁淡淡地說道。
“醫生?可靠嗎?確定沒問題?要知道,想要你的命的人可不少!”范天雷擔心地問道。
“放心,沒問題,再說要是真想要我的命,昨天就捆了,也不用勞心勞肺地伺候著。放心,我沒事,一個月之后歸隊。這段時間,隊上的事兒你全權負責。”冷燁冷靜地安排著。
一個月后,某小鎮醫院門口。
“自己看,沒問題了吧?”上官瑾拿著一大堆體檢報表遞給冷燁說道。
冷燁怎么也沒想到,這次出任務,陰差陽錯地不僅把自己的病治好了,而且在面前這個小丫頭特殊的訓練方式下,身體素質比以前還要好。什么狗屁只能做輕體力活,輕微鍛煉,都去它的吧。現在的冷燁像打了雞血般生龍活虎。
“既然沒事了,你是不是該歸隊了?”上官瑾站在河邊,側對著冷燁,迎著河風淡淡地問道。這一個月,自己白天要給他采藥、熬藥,還要訓練他排除體內毒素,晚上不僅要幫母親記錄醫書,還得給他做心理輔導放松心情。剛開始的一個星期,甚至每晚都得坐在床邊守著,生怕有個發燒、病情反復。著實是有點累了。
“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回部隊,我也好向上級匯報我這一個月的情況。而你是最好的人證,順便也答謝你一家人的救命之恩。”此時的冷燁的高興的,想著馬上就可以歸隊,并且無了疾病纏身,更是有點小小地興奮。
“去部隊?這樣,好嗎?”上官瑾皺著眉頭問道。
“你不去,我才是說不清呢。好了,就這樣吧,回家趕緊收拾東西,給叔叔阿姨說一聲,我們明天就出發。”冷燁不等上官瑾拒絕,直接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