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這三天對于天狼戰隊的人來說,是前所未有的黑暗。范天雷像瘋了似的沒日沒夜地訓練著天狼戰隊的所有人,就連正在關禁閉的趙杰也不能幸免。
還記得那是菜鳥剛離開的時候,范天雷便命令所有沒出任務待命的老狼們,緊急集合。接下來便是慘無人道的回爐訓練。他們只記得剛武裝越野完十公里,還來不及休息,就被邢飛、嚴國棟、陸青松突然襲擊過來,赤手空拳的搏擊,直到把所有人都打趴在了地上,再無還擊的可能,這才罷手。
而這里面,被打得最慘的自然是吳迪和張晉。他們心里清楚,為什么會突然緊急訓練。在一次又一次“起來,再來”的命令中,他們倆甚至有想過,就這樣被打倒了再也爬不起來了吧。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們的內心仿佛走過了一年,甚至更久。
張晉猶記得第一次見到上官瑾的時候,是她陪著冷隊長歸隊的那一天。那個夏日的午后,著白色短裙的她仿佛一只快樂的精靈,躲在冷隊長的悄悄打量著行政大樓的一花一木。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泛著一點紅,粉嫩的臉蛋仿佛吹彈可破。他就那樣遠遠地看著他們朝大樓走來,他停下了匆忙的腳步,也停下了要去辦剛剛雷大隊長吩咐的事情。直到后出辦公室的鄭浩軒大步趕上來,輕碰他的肩膀,“喂,看什么呢?魂都掉了!”他這才收起自己唐突佳人的眼光,尷尬的笑了笑,快步離開了行政大樓。若不是他天生的黑臉,甚至能看到他臉上一絲可疑的紅光。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神仙似的佳人會突然和自己一組參加一年一度的訓練。
那無疑是張晉當兵這幾年來最開心的時光!
都說美人如蛇蝎,難相處得很。他卻看到上官瑾的平易近人,看到了她對所有人的關心,即便是心懷鬼胎的田靜,她也一視同仁的照顧。甚至,當他靦腆地提出那個請求時,她不假思索的爽快答應。
她像一顆黑夜里的明珠似的,照亮了所有人。沒想到,厄運卻接二連三。
他看到了她在看到冷隊長和沈詩詩出雙入對時的黯然神傷,也看到了她在雪崩之后身體的弱不禁風;他看到了她在執行秘密任務時的堅強果敢,也看到了她在無人處偷偷體能訓練的汗水和淚水;他看到了她拒絕醒來面對殘酷世界的懦弱,也看到了她在訓練新兵時的不留情面;他……
他不知道究竟哪個她才是真正的她,或許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也都不是她。
他是主動申請來她身邊的,為此他甚至第一次開口求了自己的上級——雷大隊長整整一個禮拜。
但是,他還是辜負了前大隊長對自己多年的信任,日日守在她的身邊,終究還是出了事。他如何不恨,在看到她再次陷入無邊昏迷的時候;他如何不悔,若是自己不和吳迪同時離開,敵人根本就不可能抓得走她。就算丟了自己的這條命,他也是萬不能讓她從自己眼前被人綁架走的。
回來的這一天,他不吃不喝不睡,沒命似地在訓練場做著各種訓練。可是,這有什么用?
當得知,她被人注射了高純度高劑量的冰毒時,所有的希冀在那一刻轟然坍塌。跟隨雷大隊長多年,他如何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于是,他在范天雷怒火沖天集訓他們的時候,是第一個背上背包開跑的。在嚴國棟他們沖出來自由搏擊的時候,他沒有一絲一毫還手的意思。如果她真的就此永遠離開了他們,他余下的生命里除了拼命請求任務,打擊罪惡實力,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些什么。
范天雷一腳踹開了禁閉室的大門,“滾出去訓練。”范天雷是惱怒的,一天了,整整一天了。上官瑾那邊沒有一絲醒來的征兆,而技偵科那邊也毫無進展。他看著眼前這個白癡似的的戰友,恨不得剛剛那一腳是直接踹在他身上的。
他們的腦子都生銹了嗎?一群人是保護不力,弄丟了領導,整整7個小時后才想起向總部請求支援。眼前這個人是明知道在那么嚴密控制的森林,搜山密度如此之大的密林里,都沒有找到任何人,怎么就能突然冒出來三個旅行的男人?
他再次覺得,什么狗屁戰無不勝的天狼戰隊,分明就是一群豬腦子的小白兔。他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他的眼前,前所未有的憤怒充斥在心田。他需要一個宣泄口,而對于軍人來說,最好的宣泄或許就是無休無止的訓練、訓練、訓練。
所以,接下來的三天,所有人幾乎只有短暫的一兩個小時的休息。即便是在大雨傾盆的夜里,他們也是抱著槍,背著包,奔跑在泥濘中。
一群人里面,最不要命的是張晉和吳迪,最狼狽的是趙杰。
其余的人,從最開始不知情的服從,到最后明白原委的拼命。
這次事故,不僅僅只是對參加了任務的人的打擊,更是整個天狼戰隊自成立以來,受到的最大的諷刺。
在沒出事之前,他們自認為是整個師部最大的驕傲。他們以能進天蝎為榮,以能進天狼為軍人最大的驕傲。而如今,正是他們的驕傲,將自己狠狠摔進萬丈深淵。
三天了,當有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句話——她,可好?得到的回答卻是范天雷眼里隱忍的淚光。那時候,一群人感到史無前例的沮喪。
內疚、屈辱……天狼戰隊的上空再次陷入了無邊的陰霾中。
如果說去年的那次任務,尚且可以值得原諒的話,畢竟事發突然,前雷大隊長又刻意隱瞞了許多。那么,這次,便是不可饒恕。
三天了,上官瑾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弱。醫生說,如果病人沒有頑強的求生意志,怕是回天乏術了。
冷國忠站在無菌觀察室的外面,看著里面安靜躺著的人,心里萬分自責。如果,當初不在特招入伍通知書上面簽字,里面躺著的人或許已經是自己的兒媳婦了。可是,看看現在,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冷燁因為剛升為大隊長不到一年,隊里的日常事務異常的多。再加上一邊要調查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囂張,另一方面他們也隱隱覺得此次事件多半又跟內鬼有關,還要糾察內鬼,肅清內部;眼看著就要立夏了,一年一度的回爐考核也是一件大事。
所以,他再一次的不能時時守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