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二十多天里，上官瑾明顯能感覺到新人們的氣息越來越平穩，繡的花也越來越工整，甚至羅珊珊還能很好地藏線埋線，讓繡布的背面也看起來沒有一絲的凌亂。

“好了，一個月的訓練，現在到了檢驗大家的時候，十五分鐘后，射擊訓練場集合。”上官瑾希望每一項訓練，都檢驗合格之后才加入新的東西進來。

沈浩很驚奇地看到明顯優于上個月的射擊成績，上官瑾聽完。緩步走到高文博身邊，拿過他手里的槍，再次走到了唐磊面前。

“還敢么？”上官瑾微笑看著明顯比之前沉穩的唐磊。

唐磊看到微笑著的上官瑾，心里還是發憷。畢竟，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一般的敵人。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還有多少他們不知道的本事。面對不可知，他難免心里有點打鼓。

其實，上官瑾心里也沒底，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恢復了幾成。但是，正因為此，她才需要對自己做一個檢驗，也希望這個好苗子能越挫越勇，不斷接受失敗與挑戰。

一個人，如果成長得太順了的話，那么在實戰中就很容易受傷。

作為教官，她不僅要訓練他們的作戰技能，更重要的是要訓練他們的心理素質。

“沒關系，我也好久沒練了，就當陪我找找感覺，無關輸贏。”上官瑾自然看到了唐磊眼里的退縮。

既然教官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再不接受，似乎有點太不男人了。

于是，唐磊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固定靶，并沒有什么懸念，唐磊除了第一發有點失水準外，其余都正常發揮，91環。

上官瑾的成績明顯下滑，看來她的身體并沒有完全恢復，不過95環的成績依然甩了唐磊幾條街。

移動靶，上官瑾的成績居然和唐磊只有1.8之差。

這對于唐磊來說，似乎心里找回了一些信心。

“不錯嘛，進步得挺快。不再像上次那樣，越打越亂了。相信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成為名副其實的“神槍手”。不過，接下來這一局，不知道你還敢不敢比？”上官瑾微笑著肯定了唐磊進度的同時，微笑轉瞬化為一絲神秘的笑。

是的，他們的比賽從來都不是固定靶和移動靶兩局，還有曾經擊敗唐磊自信的第三局：飛針！

此時的上官瑾，其實不太適合長時間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比賽，畢竟這太過消耗體能，而且使用飛針也絕不是看起來隨手一扔就完事兒那么簡單的。這要求持針者必須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而且手上的力度拿捏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準確無誤的。所謂的百步穿楊，背后的千錘百煉也非常人所能做到的。

邢飛作為多年的戰備醫生，自然清楚上官瑾這時的身體狀況，但是當沈浩跨步準備上前阻止的時候，他還是伸手拉住了他，朝著轉過頭來疑惑看著他的沈浩搖了搖頭。

是的，作為一起生死過的兄長，邢飛清楚她身體狀況的同時更加了解她骨子里的倔強：她決不允許自己——從此一病不起！

因此，這一戰，她勢在必行！

沈浩還是不放心，可面對她，卻也是無奈多過擔憂。

五米。唐磊選擇了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邢飛松了一口氣，這個距離對于上官瑾目前來說，也是一個完全可以駕馭的距離。沒想到，上官瑾卻微微蹙眉，就在她打算開口質問唐磊的時候，她看到了沈浩和邢飛眼里的擔憂。是的，這不是該任性的時候，離一年一度的老兵回爐訓練還有一段時間，應該足夠恢復體能了。

“開始吧。”上官瑾和唐磊同時對著彼此點了點頭。

還是兩枚在前，一枚在后。饒是唐磊和康瑩瑩私下里練習了無數次，終歸還是沒能看清第三枚究竟是如何飛過來的，所幸上官瑾體力大不如前，飛針只是輕微擦破了手臂上的皮膚，便掉落在了地上。

上官瑾心里多少還是有一些嘆息的，一來她知道自己想要完全恢復怕還尚需時日；二來她是知道他們私下里是有訓練的，居然還是沒能看到藏在第二枚針后面的第三枚，甚至連躲閃都來不及，多少是有些讓她失望的。在她的心里，即便他不能全部接住三枚飛針，但是至少是能躲過受傷的。

唐磊自然看到了上官瑾眼里一閃而逝的失望，作為狙擊手，他一向比常人更能抓住稍縱即逝的訊息。在高興之余，他心里更多的是暗暗告誡自己：還要比平時多十倍百倍的練習。

“集合！”上官瑾在幾個呼吸之后，已經平復了自己的心緒。

“好了，一個月的訓練，今天的成績我還算勉強滿意。這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至于你們真到了實槍荷彈的時候，是否還能保持這樣的成績？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換個地方玩玩，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興趣？還是老規矩，想離開的在明天集合的時候就不要過來了。既然來了，那么中途退出的唯一可能是你掛了！我希望我訓練的兵里都要自始至終都貫徹這樣的思想——要么別開始，一旦開始，至死方休！”其實這樣的作風也是上官瑾一直以來的做事準則，不管是對待事情還是對待感情，都是——一旦開始，便至死方休。

可是，感情？

真的也要至死方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