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家的噩夢!這句話嚇壞了在場所有的人。媽呀,這哪里是寶貝啊,看樣子是催命符!淳于德現在非常慶幸字畫脫手了,要是還在自己手里留著那指不定要出什么亂子呢!曹憲和王義方倒是沒有覺得什么,只是一幅字能有什么厲害的。他們更關心的是教學,想去桃源山莊看看他們的得意弟子盧照鄰嘴里說的最好的學堂!
“三姐,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有老爺這棵大樹遮風擋雨,我們沒有事情的。也許這幅畫能讓老爺派上用場,至少會給對方感覺老爺是個很有心的人!”五夫人看著三夫人那害怕的樣子連忙安慰道。
聽到五夫人這樣說三夫人心里大安:“是的,老爺確實是有心人。”他們并不知道,他們那個有心人的老爺宇文尚正要辦一件有心人的事情。
吳俊看到宇文尚拿起了那把古劍,左右看了看沒有說話,而是把劍遞給了二夫人。二夫人拿起長劍左右看了看,然后對著太陽照了照,周圍的人一下就發現了劍的奧妙。這把劍隨著角度不同,劍的顏色也起著變化。這是什么劍啊?二夫人把劍放平,仔細看著劍柄,發現在劍柄上方有兩個篆字“承影”。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承影劍?”二夫人不由自主的說道。
“二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只見劍柄不見劍身的承影劍?”六夫人是用劍的行家,一聽二夫人自言自語不由得問出聲來。看到二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所有人有發出了驚嘆之聲。
吳俊也驚嘆了,不過他是瞎起哄。他一個鄉巴佬,那里知道什么是承影劍,聽都沒有聽說過。
“不愧為十大名劍之一啊,劍身都可以變化顏色。”宇文蘭贊嘆出口了。別人也深以為然的點著頭。
“還有什么奇特點的東西嗎?”宇文尚問道。“回主上,其他都是金銀珠寶、銅器玉器。沒有太扎眼的精品。”跑的山頭多了,溫如峰也學了不少鑒定技能。
“老爺,看來這里就這一件精品了。”二夫人似問似答道。
“二姐有一件就算沒有白來了。我們趕緊把這些東西運回洛陽去吧。”六夫人實在不想在一座墳墓前呆的太久。本來她是趁事情不多,回洛陽看看自己的夫君,結果看到自己夫君和火燒屁股一樣帶著人往出跑也就跟來了,至少能和自己的夫君多相聚幾天。
“四十多箱,我們也就這么多人,難不成一人扛一件?”宇文蘭說了一句沒頭腦的話。就算扛東西能讓主子抗嗎?再說了那一箱也不是一個人能扛得動的。
“吳俊!”宇文尚突然開口了。
“屬下在!”吳俊趕忙上前回話。
“你在恒州演了這么一出,恒州大小官員應該都認識你了,你拿著我的令牌道恒州調兵,讓恒州的都尉帶人來。記著!別告訴他們是運什么。”
“屬下遵命!”吳俊領命之后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出發了!
在叢林里生活過兩年的吳俊拿著令牌從原路返回下山,找到了他們最后落腳的客棧牽出一批馬就向恒州疾馳而去。在古墓外露了一手后,吳俊很明顯的感覺到大家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這次再接到差事,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辦好才能在主上眼里確立自己的地位。更主要的是主上為自己付出了很多,把權力象征的特使令牌給自己去救楚鳳。一股誓死效忠的念頭在吳俊心里越來越重。馬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什么叫狂奔,吳俊現在飛一樣的走法就叫狂奔。馬蹄過后揚起的塵土遲遲不肯落地,讓路上的行人一陣好罵。鎮州城就在眼前,只要過了鎮州,再走一段就到恒州了。不管他穿城而過,吳俊打定主意毫不減速直奔城門口而去。
剛剛投奔了新主子的鎮州折沖都尉張允自從送走了李義府之后,心里美了好幾天。他心里知道,現在皇上最寵信的就是武昭儀了。看李義府的這個架勢,好像是要收拾柳奭,其實重點是王皇后。這是要扶保武昭儀做皇后啊。自己這個新主子是投對了。
“來人啊。”張允剛剛在酒樓和自己的副手果毅都尉沈嘯喝完酒喊道。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走,到鎮州刺史馮大人府上坐坐去!你們頭前帶路。”張允已經不知道他是誰了。
“大人,這樣去見刺史大人,有些失禮吧。”果毅都尉沈嘯提醒道。自己家老大現在攀上了有實力的新主子,自己也水漲船高了。但是絕不能太得意,現在畢竟王皇后還沒有倒臺。
“怕什么,走!讓馮老頭別站錯隊丟了烏紗,我們關系不錯的。”張允說完拉著沈嘯走出酒樓。剛剛和沈嘯騎上馬就看到對面塵土飛揚一匹快馬飛馳而來。
“這誰啊,敢在我的地盤上這么騎,老子我都沒有騎這么快過。去攔住他!”說罷張允一馬當先擋在路中央。沈嘯搖了搖頭也隨后跟去,他這軍事上二把手,必須要和一把手保持一致。其他兵丁也一字排開擋住了吳俊的去路。
吳俊雖然著急,但是也不敢馬踏行人。急忙勒住韁繩喊道:“什么人這么大膽敢擋本公子的路!”
我去,這是誰啊?在鎮州還有比我橫的?張允仔細一看認了出來:“哎呦喂,我當是誰啊,原來是吳大教頭啊。還沒有回洛陽啊。”張允和吳俊是有點過節,但是他現在可是不敢發火。在恒州的刑場上他知道吳俊是宇文特使的屬下,而宇文特使有調動軍隊的權力,說白了也是他張允的上司。
吳俊一聽有人認識自己,仔細一看原來是搶走自己心儀女人楚鳳的張都尉。本來想諷刺他幾句,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務馬上改口道:“原來是張都尉啊,我們真是不打不相識啊。得了,給你一個溜須拍馬的機會。”說完就掏出金龍令牌舉了起來。
聽到溜須拍馬四個字有點不高興的張允剛想說什么,就看到了金龍令牌。我的媽呀,這家伙怎么還拿著這個要命的東西,看來宇文特使挺信任吳俊的。張允想到這里連忙一拱手道:“不知宇文特使有什么吩咐?”
“整頓好你可以調動的府兵原地待命,我現在馬上去恒州調兵,一會兒回來我們一起出發,宇文特使有事要辦。”
臥槽,張允心里罵道,要動用兩府兵,那是兩千多人啊。宇文特使這是要干什么?“吳教頭,宇文特使沒有說調多少兵馬嗎?兩府兵那是兩千多人,干什么事情要這么多人啊。”張允要衡量一下,調人沒有問題,那要看什么事情。真要是大事全體出動也沒有什么,要是事情不大,自己還的留些人馬看家啊。
吳俊也一愣,四十多口箱子兩千人是有點多。吳俊思索了一下說道:“那就出八百人吧,讓他們準備好馬車,我家主上要拉東西。我再到恒州調八百人來。”說完一拱手后催馬啟程。
“大人,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吳俊?剛才他手里拿的那東西就是金龍令牌?”沈嘯問道。
張允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我們是正兒八經的官兵啊,這宇文特使拿我們當搬運工了?”沈嘯有點不太高興。
“老沈,別小看這搬運工,你剛才沒有聽吳俊說嗎?給我們一個溜須拍馬的機會。這宇文特使可不是一般人啊。那是皇上的人。別愣著了,我們一起去,我倒想見見這個宇文特使是什么樣子的人。”張允說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喊道:“來人啊,給我們傳令下去,五團留守,一二三四團備好車馬準備出發。”傳令兵答應一聲,回去傳令了。
在唐朝,軍隊是按折沖府的編制,上府六團1200人,中府五團1000人,下府800人四團,一團200人,團的主官是校尉,團下面是旅100人,旅下面是隊50人,再往下是火10人。楚鳳的哥哥楚祥曾經在張允手下做過隊正,管著50個人。
一個多時辰后,恒州折沖都尉李銘和副手果毅都尉高翔帶著800多人跟著吳俊趕了過來。吳俊算計好了,讓張允準備車馬自己去恒州調兵。要是直接到恒州調兵再準備車馬,那時間就拖的太長了。兩府兵馬一會面,就馬上出發了。恒州折沖都尉李銘和張允的想法是一樣的,自從李義府在恒州來了那么一出之后,眾官員都知道要變天了。特別是武官都想見見自己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上司宇文特使,看看宇文特使喜歡什么,金銀還是美色?四大主官心里都琢磨著送什么禮。
問清楚盧照鄰等人的來意之后,三夫人微笑著說道:“兩位前輩既然喜歡教書育人那是再好不過。這樣,就讓......”
“三嫂,我陪他們去桃源山莊吧。”宇文燕趕忙請纓上陣,堂兄帶堂妹出去玩,自己也得出去玩幾天。
“好吧,那就由你帶上人手和盧公子陪兩位前輩和他們的家人去桃源山莊。”三夫人有點不待見盧照鄰,只想盡快打發他們走。
來到外面盧照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宇文燕“嘿嘿”一笑說道:“誰讓你和我二嫂走那么近,我三嫂當然不高興了。難道你不知道,我二嫂和三嫂不對付嗎?”
盧照鄰撓了撓頭尷尬道:“我只是覺得二嫂文采出眾才多說幾句,那里知道三嫂不高興啊。你們宇文府的水太深了,我可是要小心了。以后還得請燕姑娘多多教誨才是啊。”
盧照鄰正和宇文燕客氣的時候,就看到鄒掌柜領著鄭媚、淳于德、宋輝也從里面出來了。
“五當家!宇文府不適合你發揮,剛才你見過了三夫人和五夫人。你在想想二夫人、四夫人、六夫人。呵呵,特別是六夫人那是萬人敵啊,要是知道你的想法,呵呵。”盧照鄰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意思很明顯。你的想法,這四個字也只有盧照鄰和鄭媚這樣的人才知道。
“盧照鄰,你成心氣我是吧!”鄭媚有點下不了臺了,要是讓別人知道自己打著gou引宇文尚的想法,那自己還有什么臉面啊。
“好了,鄭大小姐。聰明人不需要多說,看在我們相識一場,同是范陽人的情況下再提醒你一句,宇文府真的不適合你。”盧照鄰說完對著自己的老師說道:“兩位恩師,我們馬上回去接了家眷就奔桃源山莊。幾個月沒有去了,現在應該有很大變化了,學生也有點等不及了。”看著盧照鄰著急的樣子,曹憲和王義方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看著盧照鄰那幫子老學究匆匆忙忙離去,鄭媚三人也離開了宇文府。
“主上,鎮州折沖都尉張允、果毅都尉沈嘯和恒州折沖都尉李銘、果毅都尉高翔前來拜見主上!”見到宇文尚后,吳俊連忙給四大官員介紹。吳俊話音一落,四人一起上前拜見。
宇文尚虛扶一把讓他們起身回話。張允等人頭一次見他們這位傳說中的上司,一個二十二三歲看似還比較英俊的少年,當今皇上最信任的人,這可是自己正兒八經的新主子啊。
“四位大人,本官在這里為皇上辦了點事情,現在有些東西要運回洛陽宇文府,想請四位大人護送一下。”宇文尚話音剛落,張允搶先上前回道:“宇文特使放心,我等定不負所托。”讓張允搶了先,李銘心里很不痛快,都是各州軍事的一把手憑什么你代表我說話。心里稍微一轉也回答道:“特使大人,我們的車馬已經在山下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裝車出發。”張允一聽氣得夠嗆,車馬是你準備的嗎?明明是我們鎮州的車馬。兩個人心里較勁,但是表面上都不敢表現出來。宇文尚滿意的點了點頭:“好!那現在就搬東西,爭取趕在天黑之前下山。”
在溫如峰的協調下,眾兵丁七手八腳的開始捆箱子。雖然箱子不小,但是好幾百人,繩子一捆長棍一戳,然后幾個人一抬就出發了。走半路還輪班換人,所以速度很快,在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的時候來到了山下。打尖住店這一套程序自然有老手去辦,可惜的是一千六百多人的隊伍哪里是小客棧能住下的,別說客棧了,整個鎮子上都布滿了府兵。這些平常沒有什么任務的家伙,這次終于可以出來橫行,那還不鎮子弄得雞飛狗跳的。
混亂的局面很快就由人反映到了宇文尚那里。宇文尚把四位主官叫過去說了一大通不許擾民的話后,放四人出去了。兩州的主官開始各自約束自己的人馬了。
“大人,箱子里的東西......”沈嘯悄悄地對張允說道。
“我知道,金銀財寶嘛。我早看出來了。怪不得皇上那么信任他給他兵權,原來是為皇上辦這樣的事情。”
“那我們......”沈嘯不敢繼續說下去,但是他想說什么張允心里清楚。
“唉!”張允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先老老實實的把這趟差辦了,再看看水到底有多深。回去告訴兄弟們,手腳都給我干凈的點,要是讓我發現誰私自開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沈嘯點頭稱是。
“同時派人給我盯著點李銘的人,呵呵,他們要是敢開箱馬上匯報給我。”張允望著沈嘯兩人不停的奸笑著。與此同時,李銘幾乎也用同樣的口吻對副手高翔說了類似的話。這下不用宇文尚派人監督了,這兩幫府兵就相互監督起來。
聽到神出鬼沒的匯報,宇文尚和二夫人、六夫人都笑了起來。等到神出鬼沒退了出去二夫人說道:“老爺,明天我們就要回洛陽了,這次能淘到一把名劍也算不虛此行。”
“是啊老爺,加上你孝敬上去的那把,十大名劍經過我們手的就有四把了。”六夫人也蠻高興的。習武之人對于好的兵刃都有興趣。
“呵呵,你看看你們跟著老爺我多值啊,能欣賞到全天下大部分的珍寶。”沒有了外人,宇文尚也就沒有嚴肅的表情,他那股得意洋洋的表情,讓兩位夫人都感覺的好笑。她們也知道自家老爺說的是實話。平常人這一輩子能見到一兩件寶貝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自從她們跟了宇文尚這個財迷,那可是真的大開眼界。
“老爺,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二夫人這話一出口,六夫人馬上上來攙扶宇文尚:“是啊,老爺。明天還的趕路呢,早點歇了吧!”宇文尚苦笑的搖了搖頭,心里說你們姐倆兒一路上哪天叫我好好休息過。
第二天一早,眾人開始收拾東西。按照計劃,三分之一的府兵已經先出發開路去了。張允和李銘那都是軍事上的行家,怎么樣分配自己的手下他們門兒清,更主要的是他們要在宇文尚這位主官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才華。
“老爺我們該出發了。”二夫人和六夫人左右攙扶著看似沒有睡醒的宇文尚。宇文尚打了個哈氣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姐倆兒跟隨車隊回去,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你有什么事情要辦?”六夫人奇怪的問道。
“六妹你看你問得,老爺的愛好你不知道嗎?給老爺準備一輛馬車,然后找一箱精品放的車上。”二夫人抿嘴笑道。
宇文尚伸出手來掐了一下二夫人的臉蛋兒,怪叫道:“老爺我有這么市儈嗎?”當著眾多手下讓自己的相公調戲,二夫人還真是不習慣。連忙扒拉開自己相公的手不在說話。
“你們兩個跟車先回,我去一趟長安。”宇文尚的嚴肅表情讓兩位夫人感覺他說的是真的。
“去長安干什么?”六夫人有點疑惑。
“唉,吳俊火焚范陽府被我收留,這次又拿著我的令牌在恒州這樣一鬧,李義府肯定如實上報了。我得把承影劍獻上才能不讓別人說三道四。”宇文尚有些擔憂,他心里非常清楚李義府、許敬宗那一幫子人說話的分量。
“那你,還是要去見她?”二夫人盯著宇文尚看。
宇文尚苦笑道:“不見能行嗎?現在是關鍵時刻,我必須過去。這是為了我們宇文家千秋萬世的大事情。”
“那你路上小心點。”二夫人想了一下接著說道:“讓神出鬼沒和追風逐電跟著你,這樣我才放心。”
“不用了,又不是去打架,就神出鬼沒就可以了。”
“那好。就這樣定了。”二夫人說完吩咐兩大高手保護宇文尚去長安。
看著宇文尚三人遠去,二夫人吩咐啟程。張允和李銘剛才已經看到了這里的情況。雖然沒有聽清楚說什么,但是猜也猜得到。李義府帶著結黨營私的證據先回去了,而現在宇文尚也奔長安去了。這意味著武昭儀要和王皇后攤牌了。相對于國都長安那高官如云的地方,他們這些芝麻小官干好本職工作就可以了。兩人深深的對望一眼也先后上路了。兩人都讀懂了對方的意思,平時拆拆臺可以,現在是押運珠寶,不允許有半點閃失,兩人很默契的配合起來。
“二姐,你剛才說的那個她是誰啊?”六夫人有點不明白,她進門最晚而且大部分時間呆在桃源山莊,所以她很愿意和自己這個二姐討教一下。
“六妹,你還是別問了,這是我們宇文家的忌諱。我能告訴你的是那個她,能讓我們家上天堂,也能讓我們家下地獄。”二夫人很顯然不愿意多提。
“吳俊,追風逐電,老何老蘇和嚴家兄弟你們過來。”二夫人一招手,喚過這幾個最得力的手下。
“老爺有重要事情去長安,我怕有不可預知的結果,你們七個人一會兒跟上去,暗中保護就可以了。”看到幾個人點頭之后,二夫人特別囑咐吳俊道:“吳教頭,你這次在恒州用了金龍令牌,闖了不小的禍,老爺這次主要是為你而去的。所以,你一定盡心才是。”
吳俊一聽就明白,金龍令牌只能調動軍隊,而自己卻用令牌干預地方政務,給主上帶來了禍事。
“二夫人放心,吳俊保證主上平安回到洛陽。”吳俊信誓旦旦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