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得真蹩腳。”

“反正不像你風格。”

“別人寫的。”

“剛才還承認自己寫的！”

“我——”

“我看對你也沒用，把這詩送給我用吧，就當我寫的，我送給陳一平。”還沒等嚴素素答應，嚴笑笑就將紙折起塞進兜里回房去了。

嚴素素也不想追回。

回頭再說李家。

李頤庭的父親李宏良，是曉城市實驗小學的語文老師。教了二十年書，帶了十五年畢業班，教學成績顯著，最近李宏良榮升教務處主任之職，和兒子一樣翻身。這屆學生快畢業，李宏良很忙，在學校忙完，到家中也要招呼到訪的家長。

李頤庭這會兒回去，正有一對家長夫婦領著兒子在客廳與爸爸談笑風生。男家長細細看了看李頤庭，像發現了活寶，對李宏良說：“這就是您的兒子吧？”李頤庭一向看不慣這些家長，聽了這話，嘀咕了句“屁話”。

李宏良點點頭，對李頤庭說：“頤庭，怎么不叫叔叔阿姨。”

“叔叔阿姨好。”

那女家長對坐在身旁的兒子道：“小雨，去跟頤庭哥哥玩會兒。”

李宏良也道：“頤庭，陪小弟弟去書房看看書。我和叔叔阿姨有些話談。”

頤庭這才正眼瞧了那小子一眼，一驚，驚嘆這小子小小年紀就生得如此英俊，竟有點像陳一平。頤庭自慚形穢，對他微笑點頭，示意你小子過來。這小學生倒不怯，大步走來，李頤庭等他也進了書房，關上門。

“你叫什么？”頤庭問。

那東張西望的小子正過臉答道：“楊小雨。木易楊，大小的小，暴雨的雨。”頤庭明明的看見楊小雨一顆大門牙不在，漏風，語音不準。頤庭忍不住失聲竊笑。楊小雨的“齒”丟了人，雙唇連忙遮羞，眉頭卻一皺，不高興地看看頤庭。

頤庭把笑憋回去，又覺得楊小雨自我介紹得有趣，便說：“不是小雨么？”

“小暴雨。”

“你今年多大？”

“十三。”

“我大你五歲。我屬馬。”

“我屬豬。”

“你們班都屬豬嗎？”

“也有大一歲屬狗的。”

頤庭在書架上找了本自己小學時候的讀物《男生賈里》，拍去灰塵，遞給楊小雨：“看嗎？”

楊小雨搖搖頭：“看過，不好看。”

頤庭笑道：“你要看什么書，喏，自己挑。”

楊小雨得到許可，仰著頭掃了幾眼書架，抽出本《魯迅檔案：人與神》。頤庭擔心楊小雨看不懂，但楊小雨卻很認真地翻看著。頤庭無趣，也在一旁翻看起《男生賈里》，覺得還蠻有意思。

兩人就這樣沉浸了十分鐘，楊小雨忽然說：“你上高中啊？”

“是啊，高二快上完了。”

“你談過戀愛嗎？”

李頤庭下巴差點掉下來，零點幾秒的心理失態后，急忙岸然道：“沒有的事兒，上學要緊嘛！你怎么問這個？”

楊小雨笑了笑：“那李老師怎么剛才說你不學好談戀愛呢？”

“我爸？！”頤庭跳起來。

“對呀。他說現在的孩子發育早，思想超前，小小年紀就談戀愛。就是舉的你的例子。還說你因此被處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