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庭聽罷最后一句,嗤之以鼻,邵培軍也忍不住大笑,坦白道:“其實就是小時候被罰抄課文得來的好處,哈哈!”李頤庭對邵培軍的調皮不安并不討厭,但也不喜歡,只當他幼稚。
因為難免有人遲到,會晚開了一刻鐘,于是散會也已經不早了。散了會,陳一平叫住李頤庭。陳一平是駱小雪的表哥,當初頤庭一口一個“表哥”叫他叫得很順口。后來駱小雪走了,李頤庭見到陳一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始終很客氣。陳一平對李頤庭也不反感,頤庭進了學生會后陳一平也一直罩著他。“法海事件”后,關于駱小雪的情況,頤庭有時也能從陳一平口中打聽到,所以李頤庭對陳一平總有尊敬感激之情。
陳一平笑著說道:“昨天嚴素素沒刁難你和邵培軍吧?”李頤庭聽陳一平的話后一驚,不知他問這是個什么背景。聽邵培軍說陳一平和嚴笑笑關系密切,那么說不定他知道自己和嚴素素的事情,不,一定知道。頤庭這樣想著,表面無事似的笑答:“沒有,沒有,呵呵,真是丟臉。”說罷不禁臉紅,臉紅的原因卻不止于此。
陳一平一直是和善的笑容,又說:“你和嚴素素的事我早聽嚴笑笑說過。”
李頤庭表情陡然僵硬很多,勉強喃喃道:“我和她沒什么事啊。”
陳一平哈哈一笑,竟興奮道:“嚴素素脾氣犟,你倒不買她帳啊。小雪那時候知道這事么?”李頤庭聽出陳一平有夸他不像伊斯坦布爾地跨兩大洲一樣腳踏兩只船的意思,頓時放松了許多。
“我沒告訴她。怎么,她知道?”
“前些日子和她聯系時,偶然向她提到的,小雪很感動。但也很為你擔心啊。”
聽陳一平這么一說,頤庭一陣激動,隨即一陣傷感。他曾恨不得把心臟扔進馬里亞納海溝里來表其對駱小雪用情之深,結果橫向隔成這么遠,不能相見。擔心?擔心什么?
見李頤庭不說話,陳一平問道:“最近和小雪聯系過么?”
“有是有,到底大不如從前。”
“那倒也是,距離終究是個大問題。”
“在南京過得好吧?”頤庭想試探一下駱小雪的境況,特別希望套出兩句有關她感情生活的話。
“誰知道呢,大城市里應該會孤獨的吧。”這句話說得有意思,頤庭認真揣摩著,一股股不祥之感襲來。李頤庭自私得恨不得打個電話告訴駱小雪孤獨的好處,“孤獨使人成熟,使人面對天地,使人面對心靈,使人面對生命。”讓她明白“孤獨也不孤獨”。不過孤獨固然“是心靈成熟最美好的催化劑”,但劉墉在此句前也不得不加上一句承認,朋友是“孤獨最佳的止痛藥”。駱小雪畢竟是凡人,一個凡人孤獨了,便會尋覓朋友,異性朋友更佳。李頤庭擔心著,轉而傷心著。
陳一平又見李頤庭不說話,表情也不對勁,猜到他心思,心里也替李頤庭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