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見見吧,還算是朋友嘛!”
“這……”
“唉,算了,誰叫你把話說絕了呢。”
“你在說什么啊?!”李頤庭對陳一平的話頓生疑惑。陳一平沒深究頤庭的反應,只又接著說:“你太悲觀了。”
頤庭被陳一平說得悲傷又起,苦苦自嘲,陳一平安慰道:“不管怎樣,你總沒有惡意。”李頤庭有時并不喜歡陳一平特務接頭似的話,覺得自言自語一般,頤庭聽得糊里糊涂,又不好意思問清楚,那樣便有給對方自己腦子轉不過彎兒來的感覺。
陳一平正要離開,又補道:“哦,對了,手機借我用一下,我的忘了帶了,打個電話。”
頤庭將手機遞給陳一平,陳一平翻了一會兒通訊錄,問道:“哎呀,我打電話給小雪,怎么沒她的號碼?”
頤庭一驚,轉而自作聰明道:“我記著呢。”
“是多少,你報一下我打。”
“這兒的號還是南京的?”
“這兒的。”
“這兒的不記得,我記的是她南京的號。”
陳一平撒謊道:“她回來后暫換用了這兒的號,不記得就算啦,也沒什么要緊事。她南京的號碼也換了你知道么?”
“嗯,知道。”
“那好,再見。”
“再見。”陳一平離開。李頤庭長舒了口氣,暗夸自己機靈,同時又自責無膽無勇,以為剛才大可坦白駱小雪的號碼是已被刪了的。那么后果將會怎樣呢。陳一平也許會懷疑頤庭對駱小雪的感覺,這是頤庭不大愿意導致的。
駱小雪回來,這還是讓頤庭興奮了好一陣子的,兩人的距離在地理上近了幾百里。那天晚上做夢還夢見了駱小雪,雖然不是春/夢,但還是很有感覺的。記得就要拉到駱小雪的手了,忽然駱小雪漸漸退遠了,面孔也模糊了。李頤庭努力得睜大眼睛去打量駱小雪,試圖抓住她的小手,終于抓住,看清了,仔細一體會,卻是抓住了一雙粗糙的手,看清了一張老臉。頤庭定睛一瞧,原來是老媽林秀英。
林秀英見兒子睡醒,笑道:“兒子,你好久沒拉你媽的手哩!”
頤庭慌忙松手,想起身,卻一陣眩暈。林秀英連忙摁下頤庭,急道:“躺著躺著!你高燒還沒退干凈呢!”李頤庭這才想起昨夜發高燒,還去醫院打了點滴。林秀英又說:“打電話給你班主任請過假了,明天再去上課。”
頤庭一聽今天不用去上課,雖說沒高興到哪里去,但也放松放心許多。
不過當天駱小雪回了趟母校一中,緬懷當年,慷慨萬千。
陳一平還是對表妹說:“想見見李頤庭么?”
駱小雪一臉無奈,微笑道:“見見吧,要是他愿意。”
陳一平去叫人,卻聽說李頤庭沒來上課,打了個電話給李頤庭,李頤庭說病了。頤庭問怎么了,陳一平說駱小雪到學校去了,想見他沒見到。李頤庭懵了,腸子都悔青了,大嘆和駱小雪無緣,大恨病得真不是時候!
駱小雪聽陳一平說頤庭沒來學校,卻不以為單單是生病的原因了了,對李頤庭的誤會進一步加深,失望地離開學校。
李頤庭在家妄想駱小雪會上門來探病,結果等來蔣胤良。頤庭告訴他駱小雪回來之事,蔣胤良心里慶幸頤庭生病生得好,否則兩人見面一對質,自己當初的手段就暴露了,勢必難堪。
七夕是星期日,頤庭與駱小雪終是沒有像牛郎織女般相會的決心。初六,駱小雪便打道回南京了。頤庭當不成牛郎卻懷疑駱小雪是急著回去當織女的,一時恨不得把喜鵲趕盡殺絕成標本。
蔣胤良勸李頤庭節哀,大可不必吊死在一棵樹上。頤庭自嘲吊在駱小雪這棵樹上既下不來,一時又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