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女朋友呀?”駱小雪問得小心。
頤庭結巴道:“沒、沒有啊。”
“我哥說你有的啊。”駱小雪也是胡說。
頤庭想到嚴素素,但確實不是啊。陳一平也不像是亂說話的人,何況好久不見。頤庭也認為駱小雪在給自己強加罪名,想聽自己反駁。頤庭此時正自暴自棄,覺得沒必要向駱小雪申辯,笑了笑,反問道:“你也有男朋友吧?”
駱小雪聽李頤庭“也”字,算是明白了。在電話那頭閉上眼睛瞎說道:“嗯,有。”
頤庭結合從前嚴笑笑的說法,信以為真,靜靜倒吸了口涼氣,心如死灰,仿佛被獄吏的尿澆了百十來回,看樣子不會復燃了。
駱小雪見頤庭不吱聲,順勢道:“怎么不說話?不說話的話我就先掛了啊。”
頤庭悲慟得直想落淚,忍不住道:“大家都沒話說了,我看以后也不要聯系了。祝你幸福。”這樣自作多情的一句,說罷又先掛。
那頭駱小雪真已落淚。
李頤庭掛了電話便后悔了,自責情緒失控,不識抬舉,話說得太絕。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能再收回。斷絕聯系就斷絕聯系,有什么大不了的。蔣胤良說得對,一個女人算個屁。
頤庭心境豁然開朗,不再去想駱小雪的好,也不再遺憾高考,一時間仿佛要死了的人回光返照。
第二天,頤庭迷迷糊糊起床,以為昨天的事都是做夢,仔細回想了一遍,才清醒過來。
早飯沒吃,頤庭便出門去了醫院。倪琳自殺吃了安眠藥,現在已脫離危險。頤庭到病房時,已有不少人在場。頤庭見倪琳醒著,正坐躺著與同學們有說有笑。
“怎么回事?”頤庭問道。
“以為考得不好,自殺。結果是因為準考證號輸錯了。實際上考得好著呢!好在沒死,死了就太冤了。”
“哦——”
“你考得怎么樣?”倪琳問頤庭。
“不好,上大專吧。”頤庭不好意思地說。
羅建彬湊到頤庭耳邊,玩笑道:“到底是爺們兒,沒尋死。”頤庭聽說羅建彬這個敗類竟然和自己考差不多,還一副發揮正常的樣子,看來自己是真的淪落了。
羅建彬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這句玩笑話刺激了李頤庭。從醫院回去的路上,頤庭重新陷入苦海,越想越覺得不公平,沒臉面。路過一座老橋,頤庭爬坐到橋圍欄上。坐上去一會兒,過橋的人都只用驚訝的目光看他幾眼,以為頤庭搞行為藝術,并不認為這孩子有跳河的勇氣。慢慢地,頤庭的舉動引起更多路人的注意。此時退縮太對不起觀眾了,還落得個擾亂社會治安。下決心了,頤庭玩高危動作,站在了圍欄上,圍觀的人一陣驚呼。這時一老太太上橋來,勸李頤庭道:“小伙子,老太婆還沒活夠呢,你這么年輕的尋死干嘛呀,下來下來。”說著往頤庭身邊走。
李頤庭心里罵著“老不死的”,大吼道:“別過來!”老太婆站住,回頭離開,邊走邊嘀咕道:“我看是失戀的。我要是個年輕漂亮的,這小子準聽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