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三天,頤庭終于見到同宿舍的兩個大二學長。所謂“廬山真面目”是說廬山美,他們倆卻一個長得像太行山,很革命;一個長得像武當山,很“道”貌?!拔洚斏健苯懈呙髅?,朝頤庭靦腆地笑笑,不再說話,一晚上都在玩PSP;“太行山”叫陳勝安,自稱陳近南后代,一副老資格的樣子,對頤庭說這說那,很是熱情,拍拍胸脯放言有什么事盡管找他幫忙。頤庭感動。頤庭關心學長們這幾天都到哪里去了,陳勝安得意道:“新生入學嘛,做點小買賣,你們的手機卡就是我賣的。一張賺三十,除去發給下面直接銷售人員的工資,賺了四五千了。”
頤庭嚇一跳,忙問道:“這卡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從不賺昧心錢!放心!”
一旁高明明開口“哼”道:“你是放心呀,下面幫你兜售的人都進了派出所了?!?/p>
“沒事兒,都出來了。做什么都有風險的嘛!”
“錢奴!”高明明并沒和錢過不去,語氣著重在“奴”上,仿佛自己就是“錢”,陳勝安是他的“奴”。
“總比有些人只知道玩兒好!”陳勝安其實是不滿高明明一個人玩兒。
李頤庭看出高陳二人相處一年下來芥蒂不小,心中打算做個瑞士中間派。但顯然陳勝安要拉他下水。陳勝安自稱是系學生會社聯部長,游說李頤庭去參加新干事選拔,進社聯跟著他混。頤庭以前在高中做的是勞衛部長,但大學里衛生都是物業搞,于是說自己還是傾向秘書處、新聞中心或宣傳部。陳勝安一副學生會就是他家的樣子,打包票道:“你只要參加就行,我頂你進去!”
頤庭半信半疑,高明明信,但不屑道:“學生會有什么意思,還是系的!跟我進院里的,乒協,我可是乒協主席。你跟著我當助理?!?/p>
“什么狗屁主席!根本就是校長陪練!”
“你什么狗屎部長!”
“屁比屎分量輕!”
“屎比屁味道臭!”
李頤庭一旁掂量兩人彼此彼此,心里暗笑。
半夜頤庭被一陣聲響吵醒,朦朦朧朧看見陳勝安坐在桌邊數一沓百元大鈔,速度極快。頤庭想起陳勝安是學商務英語國際貿易∕會計專業的。他抽屜里還放著點鈔大賽第一名的獎狀。
翌日,頤庭填了張學生會的報名表,參選宣傳部的干事。交上去后,宣傳部長通知準備一份書畫作品。頤庭趕到商店買了筆墨紙硯,寫了幅字,字的內容是校風十六字。
又隔兩日,通知說中午去一間大教室參加應聘會。頤庭帶著字趕到會場看見教室里已經坐滿了人,有五六十號。頤庭找到也來應聘的張昭和周宓。張昭是來玩玩的,他覺得玩玩也能進學生會。周宓野心勃勃,要敲主席團的門。頤庭看見第一排坐著大二的那些部長主席們,夾雜著陳勝安。陳勝安瞄到頤庭,招手示意。張昭看出端倪,鄙視頤庭:“原來你上邊有人。”頤庭辯解,張昭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