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庭慷慨地說請張曉嵐吃晚飯，張曉嵐當然高興，不料等打好飯菜，頤庭才發現飯卡上的錢不夠，反過來張曉嵐請了李頤庭一頓。頤庭一日疲于奔波，沒什么胃口，只吃了幾口便擱下了碗筷。張曉嵐心疼，指著頤庭盤內的菜說：“怎么剩這么多？秋冬季吃胡蘿卜好啊，維生素A多。還有這洋蔥、冬瓜，養顏！”

“你怎么跟她似的。”

“誰？”

“康靜啊！叫我吃著吃那的。有強迫癥啊！”

“又不是害你！”

“差不多。”

“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要不是我花錢買的，才懶得管你呢！愛吃不吃，嘁！”

張曉嵐慢條斯理地吃著，頤庭也不走，坐在對面玩手機。頤庭拍了幾張張曉嵐吃飯的照片，張曉嵐不自在，埋著頭不讓頤庭拍臉。頤庭心里嘲她給臉不要臉，嘴上驚奇道：“你也是左撇子？”

“左撇子右腦發達，邏輯思維強，聰明。什么叫‘也’？”

“我也是左撇子呀，不過吃飯寫字用右手，所以看不大出來。中國人左撇子一般都不徹底，因為要寫漢字，漢字用左手寫可不簡單。”

“嗯，我只有寫字用右手。”

“你是哪里人？”

“福建廈門鼓浪嶼。”

“哇，鼓浪嶼！”

“去過？”

“沒有。但很想去啊，很美吧！”

“那是！海上花園，音樂之鄉！可比南京美多了！”

“我有個朋友在廈門上學，”頤庭指倪琳，“廈門是不是很多鳳凰花啊？”

“是呀，漂亮！傳說也美！”

“什么傳說？”

“咳咳咳，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廈門島有很多白鷺，這些白鷺把廈門打扮得很美，使東海底下的蛇王什么的東西異常嫉妒。它想霸占白鷺建設的美麗小島。于是乎，白鷺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呀，就打咯。打呀打，蛇王死了，可鷺王也死了。鷺王的血撒過的地方，就都長出了鳳凰花！”

“沒什么特別的嘛。”頤庭覺得老掉牙。

“我猜那鷺王肯定是公的，還有只鷺后。”

“為什么呀？”

“鷺王死了，鷺后傷心，所以鳳凰花才有了離別和思念的花語。什么傳說和愛情扯上才是浪漫。”

“嘁，我想鷺后會再找只雄的！”

張曉嵐白了頤庭一眼，笑道：“那當然。”

頤庭沒想到張曉嵐也這么想，化作鷺王，不滿道：“難道你們女生都這么想嗎？真是最毒婦人心！”

“你要是離開了康靜，就得讓她‘守寡’？什么道理！我想你肯定不止交往過一個女孩兒，你就無愧了？這根本無所謂愧不愧的！我現在倒又認為那鷺王是個母的，母性的力量才偉大才悲壯，你們這些臭男人懂什么，就自以為是！”

頤庭想起駱小雪，對她無休止的猜忌是不是錯誤的？虛無的期望是不是很無恥？期望什么？頤庭自己都搞不清楚。倪琳說得也許不錯，愛經不起等待，自己不也遷就于康靜嗎？范老師講的也對，能思念也就問心無愧了。頤庭又想到康靜，她是個向往美好的人，趁著她對自己還在乎，何必不知好歹呢，萬一丟了，又是一份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