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畢業(yè)歌吧,總有點悲傷。我可是去上學的。”
“總要唱的。總要分頭走。‘很欣慰生命某段時刻曾一起度過’,不錯,我喜歡。心情好多了。看不出來,你唱得蠻悅耳的。”
“那當然。泰山不是堆的,牛皮不是吹的。”
次日晚上八點,火車到站。倪琳來接李頤庭和蔣胤良。李頤庭和蔣胤良決定現(xiàn)在旅館住一夜,第二天進校。
那真是從未見過的紅色。一朵一朵,一串一串,一團一團,一片一片。頤庭想不出來用什么來形容這種壯美的景象,紅,紅,紅,《紅樓夢》,《紅巖》,《紅字》,《紅與黑》,《我的名字叫紅》,紅豆生南國,紅掌撥清波,紅杏出墻來!反正就是紅!
蔣胤良讓頤庭看看不遠處穿著紅衣服的人是誰,嚴素素!
“你、你、你在這兒干什么?”李頤庭紅著臉道。
“上學呀。”嚴素素換了個的發(fā)型,剪了個劉海兒。
“我也是!”蔣胤良伸出爪子來,和嚴素素握手認識。
李頤庭和嚴素素握手已經(jīng)是要告別廈門回去的時候。
火車站月臺前。李頤庭偷看著的嚴素素,舉止上并沒有李頤庭期待的那種想挽留自己的狀態(tài)。李頤庭耳邊忽然清晰地回響起來時火車上和尚唱的歌,蔣胤良說是倉央嘉措寫的情詩: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乞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天,閉目在經(jīng)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jīng)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jīng)桶,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xù);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但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還是負如來吧。李頤庭終于還是決定留下點什么,卸下手腕上請老母林秀英做的黑編帶,遞給嚴素素。
嚴素素驚詫地眨了眨眼睛,背著手,笑了笑說:“快走吧,火車開啦。”
李頤庭僵著手,背后一身汽笛,吹落了鳳凰花。
蔣胤良忍俊不禁,將李頤庭推進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