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居然無關愛

如果我寧愿沉淪在蘭城，那么我就沉淪下去吧。

選擇了沉淪，于是我隨著江羨的腳步一直走下去。他說他是由臨江仙來的，那么我們便隨臨江仙走下去吧。這樣一直走的話，其實沒什么不好的。

和江羨在蘭城的一個角落落腳，我們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落腳，沒有悲歡的姿勢。

“江羨，如果你會愛我，那么我們會怎么樣呢？”

“你明知道我們不會相愛。”

明知道我們不會相愛。為什么世間的人都明知道一件事卻還是去做，義無反顧地去做，幾乎不計較什么后果。起碼現在我就是在做一件明知道沒有結果卻義無反顧地事情。

“是啊，我明知道，卻還問。”

“七秒，你是個聰明的女子，為什么還問這么弱智的問題呢？！”

“只是因為太聰明，才會變得那么弱智。你若不知道我的弱智，又怎會明白我的聰明。這兩者明明就是在一起的事情。”

“你太聰明，讓我不敢碰觸。”

“你現在不是正在進入我的生命嗎？”

“我不知道未來的事啊，所以我什么都不敢碰觸。”

“你不是說我們沒有未來么？因為我們不會相愛。”

因為我們不會相愛，所以我們沒有未來。這是我一直相信的一句話。

“那么現在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想的后果就是我們會在一張床上做一件事，而這件事居然和愛無關。

有句話居然叫后來，我只是愛上了和你很像的人。可是安逸，你不知道的事是后來我再也愛不上任何人，原因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自己已經不相信了愛情。

第二天中午，已經是冬日的風景。我和江羨走在蘭城的小路上，只是彼此都知道這些的一切都是無關乎愛情。

在這個路上，我和只是一天的江羨在散步。散步的時候我想到秦寄言，想到這個在那么巨幅的紙上畫下我的樣子的人，這種人應該是愛我的吧。他曾說過他那么愛我。我想到如果是因為秦寄言的愛，所以上天讓小魚和安逸在一起了，于是我開始恨這個愛我的人。因為他的愛，我失去了自己的愛，這是多么荒唐的邏輯。

和江羨走在路上居然是一身輕松。

“江羨，我居然可以那么輕松地說不愛。”

“彼此彼此啦。”

冬日的太陽真的是不怎么溫暖，看著暖融融的卻是冰冷的姿勢。所幸，跟我們沒關系。因為不愛，太陽再冷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江羨，如果我們一直走一直走，你說到最后走下去的盡頭會是什么？”

“人生哪有盡頭，都是久別重逢罷了。”

“你這句話真的是絕對的好。好的很妙。”

“呵呵，人生哪有那么多盡頭……”

“我想的盡頭是每天都是一個盡頭，天亮時一個開始，無始無休的人生啊，呵呵。”

“呵呵，你沒有繼續寫小說？”

“最近沉淪于為生活奔波，哪有心情去寫。”

“生活就是小說嘛，我們的今天你也可以做素材，這樣的話我就成了你紙上還有鍵盤下的靈魂，有時候，我是希望自己有那么一個永固的靈魂。”

“你的這些話讓我想起張愛玲的胡蘭成，而我們是恰好在蘭城。”

“如若可以，我倒寧愿自己是這蘭城里的胡蘭成，哪怕一天而已。”

“如若可以，我倒希望我是在這蘭城遇見了一天的胡蘭成，哪怕一天而已。”

我的世界里開始出現舊上海的情景，氤氳的畫面滿滿都是迷霧，只有一個長布衫的胡蘭成背影。

這是二零一零年的冬天，我在蘭城遇見只有一天的胡蘭成。

我們繼續走下去的時候，卻不想腳步已經走出了蘭城。在這里蘭城和寒姿鎮靠的很近。舉頭看寒姿鎮三個字時，真是覺得這個名字真的好，比清傘多了幾分優雅和凝重。

“還要往前走？”

江羨拉住我。

“怎么了？”

“我們出蘭城了就要。”

“哦，那回去吧，沒想到這么快就走出來了。”

“如果你想去寒姿，我也可以不做胡蘭成，呵呵。”

“果真可以？”

“可以。”

“寒姿……一個好聽的名字，不如我們去寒姿走一遭。”

“好，奉陪到底。”

過界就是寒姿鎮，寒姿，真的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我們只是去走走，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