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小魚，小魚

看到寄言和七秒的紙條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是安逸看到的。

我已經不驚訝了，我覺得只要我和安逸不走就不會遇到他們，除非他們再回來。但是他們的留言是她們再也不會回來了，但愿如此，但愿嗎？但愿吧。

“安逸，他們走了。”

“是啊。”

“還回來嗎？”

“你知道的，不會回來。”

“本來就該如此。”

難道不該如此嗎。

“嗯，現在只有我們倆了。”

“本來就該這樣。”

安逸不再說話，忙著做飯。

他叫我吃飯。

“小魚，吃飯了。”

我自然沒有表情，我是被七秒氣到了。我覺得我們四個是個奇妙的組合，是老天的錯誤。

“來了。”

簡單的兩個字不能表現出我的憤怒和氣。

“安逸，你覺得孩子取個什么樣的名字？”

“孩子？不是叫做葳蕤么？”

“葳蕤？原來你還記著你的葳蕤呢。那是不是還要叫安森？”

是幾近咆哮。

“小魚，你別生氣。”

“安逸，這是你的孩子。并不是和你沒關系的。”

“我知道有關系，小魚，你先別生氣。”

“我不生氣，只是悲哀，你這樣，我要這個孩子何苦來呢。”

“你……叫做安小暖吧，比較溫暖，希望她生活得很溫暖。”

“溫暖？你覺得有個這樣的爸爸會溫暖么？”

“女孩叫做小暖，男孩叫做安塵好了。”

“安塵？”

“活的和塵埃般輕松。”

“你會給他輕松嗎？你會給她溫暖嗎？”

“相信我，小魚，會的。”

會嗎？我不信。以前和七秒一起看《蘇州河》，里面馬達瘋狂地找牡丹，但是卻遇到了美美。——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像馬達那樣找我嗎？

——會。

——會一直找下去嗎？

——會，。

——會一直找到死嗎？

——會。

——我不信。

是的，我不信，不信的理由是那是只有在愛情故事里才有的，只是故事，罷了。故事怎么開始，就怎么結束。開始的時候我們尋找結局，卻不知結局同樣在等待著開始時命運的安排。

“安逸，我不信！你能記住我才是和你結婚的人么？你能記住你和我才是夫妻么？你能記住我們有孩子么？”

“給我時間。”

“時間？有些事是時間能夠解決的嗎？”

“時間本就可以解決的。相信我。”

“孩子還有兩個月九就出生了，你覺得時間夠嗎？”

“等等我，小魚。”

我只是突然不想等待，等待是件這么漫長的事情。

我等你，等到你忘記了我等你。

我等你，等到你忘記了我這個人。

我等你，等到老天都已經不記得我在等什么。

我走了，安逸，只有兩個月的時間等著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月的時間是給你的，兩個月后我就等不了了。殘忍也好，勉強也罷，總之孩子需要的是滿的愛，不能和我一樣這么缺乏真實的東西。

“孩子出生后，會等到你嗎？”

“這個不確定。”

“那么現在，我只想問你，你，安逸，想要這個孩子嗎？”

“讓我怎么說。”

“答案是不愿意吧？”

“我確實不知道，我什么都沒有準備好啊。我沒有準備，你就有孩子了，我沒有準備，我們幾個莫名其妙結婚了，我沒有準備，他們又走了。”

“那么，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沒有準備嗎？如果世上的事可以怪罪為沒有準備的話，就不會有錯誤了。沒有準備真是個爛詞。”

“小魚……”

“住口！安逸，你別和我說話……”

我只是有些肚子疼，然后失去知覺。

“小魚，小魚……”

耳邊只是一聲聲迷幻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