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沒錯,自己后悔過,但是,卻從未想過走回頭路。
現在,自己曾經的好友凱瑟琳,為自己指出了這么一條讓自己和白蝶都得益的路。
她放棄成為騎士,自然不用受戰爭的折磨之苦;白蝶也可以繼續過她的逍遙日子。
多么誘人的條件,多么有益的決定!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勸你,放棄。煜蝶,我衷心的告訴你,你不適合戰場。”凱瑟琳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神情復雜地看了看煜蝶,隨后轉身離去。比賽場此時已經被遮蓋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空地上的主教。等人全部站好以后,主教拿出身旁剛剛寫好的名單,念了起來。
“第一騎士繼承者:凱瑟琳·安妮婭,安妮婭家族現長女,十六歲,爵位男爵。第二騎士……第五騎士繼承者:影傾·華茲沃斯,華茲沃斯家族長子,十六歲,爵位無……”煜蝶的心即將要提到嗓子眼,方才結束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輸是贏,自己似乎是和她一起完成比賽的。
“……第九騎士繼承者:煜蝶·瑪格麗塔,瑪格麗塔家族長女,十六歲,爵位無……”
煜蝶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悲傷,各種情緒纏繞在一起,幾乎要摧殘她的大腦。
煜蝶沒有看到的是,在主教念完名單之后,凝視著她離去的背影,輕聲念出了兩個字:
“阿煜……”如果煜蝶能聽到,就會驚訝,這個稱呼,是多么的熟悉!
……
是夜,星光熠熠。
不知從天邊的何處傳來一聲狼嘯,染滿了整個天際。
不算很開闊的草坪上,蜷縮著一個身影。夜晚的冷風吹過,將她的嘴唇吹地干裂,她舔拭了一下,還是沒有動。直到腳步聲在她的身后響起,猛地驚了一下,竟是一個踉蹌站了起來。回頭看去,卻發現,并不是他。“亞撒?你怎么來了。”煜蝶好不掩飾自己的失望,事實上亞撒知道她在等誰。
“見到我,你就這么失望啊。”這句話,更像是在自嘲。
“沒,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看出來了,你在想些什么。”
煜蝶不知道為什么,她開始對亞撒有一種抗拒心理。也許是因為他太像哥哥,也許因為他和影傾是死對頭。
“只是在考慮,我要不要離開。”
亞撒蹙眉,“你在說什么,離開?!”煜蝶沒有移動分毫,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沒錯,離開。”“你瘋了!一步步爬上來,你又想一句話就離開這里?”煜蝶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說:“我的家族需要我,所以,我不可以在這里繼續待下去,但是……”“但是,你還有你的追求。”
煜蝶沒有否認,只是點點頭。
亞撒輕嘆一口氣。“你不是一直疑惑影傾是什么東西嗎?”煜蝶微微惱怒,“東西”這個詞是怎么回事?!“或許,等你知道他身份的時候,你就需要考慮考慮了。三天后,來教堂找我。”
……
瑪格麗塔家族
“珞琦,幫我那一下那邊的本子,快點。”白蝶坐在桌子前,邊說著,手下的筆還不停。稀奇的是,白蝶居然戴上了一副眼鏡,她的樣子,蠻像珞琦的。“誒,來了,這個對吧。”珞琦把本子遞給白蝶,白蝶連謝謝都沒來得及說,就開始翻看。從煜蝶離開的那一天起,白蝶就跟發了瘋似的開始學習。
珞琦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執著,但隱隱中覺得,這是一種她理解不了的東西。
“對了,珞琦,明天幫我把這封信送到王宮里去。給姐姐的。”
……
“亞撒,你讓我來到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影傾攥緊拳頭看著面前的笑意盈盈的亞撒,心中略帶不爽。“嗯?我只是好奇而已,來問個問題,”亞撒收斂了面上的笑意:“你的身上,還流著華茲沃斯家族的血嗎?”
“閉嘴!!”
“咔!”影傾抽出了腰間的手槍,抵在亞撒的額角。這樣的動作他做過無數遍,卻一次也沒有扣動這扳機。“一提起那件事,你就如此驚慌,是給你留下了什么不可以觸碰的禁區嗎?或是說,你還忌憚著……你自己?我也是很期待呀,如果把這件事告訴煜蝶的話,她會怎么辦?”
“你究竟想怎樣?”
“哼,你敢開槍嗎?”
影傾微微一怔,還從未有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就如艾維斯和亞撒說的一般,影傾殺人的手法可謂是天衣無縫,若想找到一點兒線索,那就是影傾的一個重大錯誤了!他一向,是追求完美的。
“什么意思?”
“你敢開槍嗎?這里是教堂,別忘了,主教就在與這一墻之隔的房間內!且不說我死了會引起多大的轟動,就當我是個普通人,可是……你能斗的過‘神眼’的人嗎?這四周,可都布滿了‘神眼’啊!”影傾的手有些猶豫,“神眼”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不知道,這也是他一直顧忌主教的原因之一。萬一是些跟自己一樣殺人不眨眼的魔鬼的呢?這豈不是自投羅網?!
亞撒冷笑著,手冷不丁一抬。
影傾手中的槍被打到一邊的墻上,摔到兩米開外的地上,影傾看過去,卻發現那手槍已經用不了了。
失去了武器的影傾反而冷靜了下來,環顧四周之后,他挑了挑眉。
“騙人是不好的習慣,亞撒……大人。”語氣中,略帶嘲諷。
“真不愧是變成怪物的人,眼力的確好,沒錯這個房間里只有我們兩人,沒有‘神眼’。”影傾盡量保持這平靜,被亞撒三番五次地挑起怒意又被當頭潑下一盆諷刺的冷水,淡定如他也受不了了。
“影傾,三天后,你不是要去尋找新的目標嗎?”影傾聽了有些奇怪,他現在提這個干什么?“我要你,當場殺死一個,你的目標。”影傾依然蹙眉,“你別問我為什么,這個提議不過分,于你來說,很簡單。”亞撒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不知道為什么,影傾的心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