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煜蝶的身體直直地倒下去,順勢打翻了種植著石蒜的花盆。
“煜蝶!!”那雙瞳孔,在為我而擔心嗎?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很開心。
……
[怎么了,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聽到戰爭,就特別痛苦。][啊,沒錯了,就是這樣——他那么愛殺人呢,戰爭,就是死的人多一些而已。何必這么在意呢。][不,不是戰爭,而是……][怕他,亦或是他們,死去。][我在意的,人,太多了。]
“叮——”
煜蝶聽到了玻璃碰撞的聲音,是什么?真像,真像她送給他的玻璃項鏈發出的聲音,是他么?
緩緩睜開雙眼,煜蝶卻在那一瞬失望。不是項鏈,只不過,是凱瑟琳手中的筆和筆蓋互相碰撞了一下而已。“煜蝶,你醒了。”凱瑟琳踏上一步,連忙摁住想要坐起來的煜蝶。“煜蝶,別坐起來,是不是頭很疼?”經凱瑟琳這么一說,煜蝶才發現,只要一靜下來,頭就微微發暈。
“我……這是怎么了?”
凱瑟琳蹙起眉:“我也不清楚,不過可能是你患上偏頭痛的關系——也許和這有關,如果沒什么事,就算了,若還是有什么其他難受的話,我想,你該去看看醫生了。”煜蝶輕輕應了一聲。“你在這兒休息會兒吧,只要別出聲,別打擾我寫東西,你想待多久都行。”
“好。”
凱瑟琳頓了一下,從書架上翻出幾本書,扔到了煜蝶旁邊。煜蝶抬起頭,有些疑惑。“怕你無聊而已。”凱瑟琳白了她一眼,繼續寫她的東西。
煜蝶很聽話地沒有出聲,雖然她很想問她幾個問題。
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了寫字的“刷刷”聲,還有翻書的“嘩嘩”聲。
“你脖子上的,”凱瑟琳似是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煜蝶。“是多洛麗絲給你的?”煜蝶怔了怔,隨即想起來了,是那條水晶魚項鏈嘛。“嗯,是,她的遺物。”凱瑟琳輕輕笑了一聲,是嘲諷的笑。“煜蝶,你去看了,處決現場嗎?”煜蝶聞言蹙眉,她不太喜歡“處決”這個詞,就像是多洛麗絲做了什么必須要死的事一樣。
即便如此,煜蝶還是肯定地回答了。
凱瑟琳低下了頭,注視著她手下的紙。就在煜蝶以為這個話題就要結束的時候,凱瑟琳又問道:“煜蝶,難道你不覺得,這個項鏈有古怪嗎?”古怪?沒有啊!我戴了這么久都沒發現有什么古怪!煜蝶雖然很想這么說,但既然凱瑟琳提出來了,煜蝶想,她應該不是沒有依據。
還沒等煜蝶仔細看完,凱瑟琳就開口了:“你應該知道吧,這雖然是水晶魚,但,這其實是上好的玉做成的。”煜蝶“嗯”了一聲,她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這塊玉,是用原料直接刻成的。既然是玉,那么如果戴久了,表面就會光滑無比,多洛麗絲戴了這么多年,玉肯定早就變成光滑的了,可是,你看看你脖上的這條……”
煜蝶明白了,心里霎時涼了半截。
她脖上的水晶魚項鏈,摸起來,依然有些凹凸。這說明,戴的時間,不過一、兩年而已。
這并不是多洛麗絲的那條!她清楚地記得,多洛麗絲脖上的項鏈,摸起來,光滑冰涼。
“煜蝶,你還記不記得,多洛麗絲自刎的時候,她的脖上,有沒有戴著項鏈?”
[煜蝶啊,好好活下去,別讓我失望。]
沒錯了!她當時,是戴著項鏈的!煜蝶連忙拿出來多洛麗絲給她的那封遺書——這些年她一直隨身帶著。
那里清清楚楚地寫著她是送給了她項鏈的呀!為什么?莫非她重新買了一條送給她?
凱瑟琳輕嘆一聲:“煜蝶,別想了,你看看水晶魚的身體。”
一道刀痕?
“華茲沃斯家族有倆件傳世武器,一件是把手槍,一件是把長刀。它們被稱之為‘BloodyMary’(血腥瑪麗)。”凱瑟琳抬起她脖上的項鏈,仔細端詳著。“沒錯了,就是BloodyMary的刀痕。”煜蝶聞言,分外驚詫,猛地跳下床。“煜蝶!煜蝶你要去哪兒?!”
“撲通!”
“煜蝶!”
這兩個字,他也這么呼喚過。
這條項鏈,是不是與你有關呢?影傾……影傾,我迫切地想要知道!!
“放開我,凱瑟琳,放開我啊,放開我……”凱瑟琳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又立刻抓住煜蝶,想要把她拖回房間里。“為什么,為什么啊,凱瑟琳,你不是說過嗎?影傾與你,只能選擇一個,現在,我不是你的敵人嗎?為什么啊,既然如此,你又為什么對我這樣好?是想要讓我心存內疚嗎?!”
凱瑟琳被她說得竟忘了抓住她。
原來,在她眼中,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原來,她所做的這一切,都讓她感到……一種恐懼。
她只不過,是想要讓她快樂一些而已,她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愛,失去了本該屬于她的一切,所以,她想要得到權力,想要向世人證明自己一個人是可以的!而,她想要讓煜蝶快樂一些,不要讓煜蝶也走上跟她相同的道路。是因為,她和她,曾經是那么要好的朋友,盡管,是為了利益。
也許,她是出于一種愧疚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