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怪物是一只四足著地的爬行動物,像是一只大號蜥蜴,差不多占了身體的一半的腦袋顯得和身體很不成比例。它爬了幾步,用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看。我知道這是個什么玩意,它叫蒙古恐蜥,是一個叫羅斯比爾的美國人一九二一年在外蒙色楞格地區發現的一種史前巨蜥,所以又叫羅氏蒙古恐蜥。曾廣泛分布于蒙古高原和我國西北,是現代所有蜥蜴的祖先。其成年后體長可達五米,晝伏夜出,性最嗜血,在食物短缺時甚至有同類相殘的情況。我和岳五目曾在內蒙古博物館看過這種恐蜥的化石,它那滿嘴的獠牙曾給我留下過很深的印象。不過人們都以為這種東西已經滅絕了,沒想到在這羅布泊的地下古墓中竟仍有幸存。
在羅布泊,就一直就流傳著食人大蜥蜴的傳說,這回算是知道這傳說是怎么來的了。這只恐蜥稍小一點,有三米多長,盯著我們看了一圈,從嘴邊流下黏糊糊的口水,很明顯是沒安好心。岳五目一直信奉先發制人的原則,端起79式打開保險便要摟火。我暗示岳五目不要輕舉妄動,這蒙古恐蜥身外長了一層厚實的骨板,估計這79式7.62毫米的子彈也奈它不得。
其余的人都嚇的直哆嗦,畢竟他們只是學生和普通的大學老師,沒有見過什么世面。我告訴他們不要動,我聽說蜥蜴青蛙等動物的眼睛構造特殊,看不見靜止不動的東西,只要我們堅持一會,沒準這只恐蜥就自己溜達回去了。就在這時,坐在孫教授身邊的學生吳超大叫一聲拔腿就要跑,那恐蜥見到目標,后腿一蹬就將吳超撲到在地,張口便咬,眾人頓時嚇得做鳥獸散。岳五目見狀不對舉槍對準恐蜥便把槍里的子彈射了出去。岳五目的槍法一流,79式的20發子彈全部射進了恐蜥的身體,但并未對它造成傷害,反而激怒了它,恐蜥用兩條前腿壓住吳超,偏過頭來對岳五目嚎叫。
吳超撿了一條命,被壓在恐蜥的身下不敢動。我對他大叫到:“你甭和那壁虎深情對視了!麻溜跑吧!”吳超這才反應過來,掙扎著要逃,可無奈那恐蜥鋒利的爪子已經扣進了吳超的肩膀,只要吳超一動就叫苦不迭。王倫見狀對岳五目喊道:“上子彈,再打它啊!”可岳五目對他喊道:“子彈沒了!剩下的子彈全在車里呢,沒帶!”
沒子彈的槍還沒燒火棍子好使,我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防身工具。就在這時,洞口又開始塌方,大量的沙子土塊從上面往下掉。只見從洞口邊緣冒出來一個巨大的東西,卡在洞口,似乎隨時會掉下來,我對吳超大喊道:“快跑,你頭上的是我們的汽車!”但為時已晚,停在洞口邊上的越野車因為塌方在空中轉了個圈,狠狠地砸在吳超,孫教授和那只恐蜥的身上。
眾人嚇呆了,宋明清盯著摔得稀爛的汽車看了一會,頓時攤在地上嚎啕大哭,馬克教授也對著汽車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我走過去安慰了宋明清幾句,想要和眾人合力把車翻過來收撿遇難者的遺體。可車下紅的白的混成一堆,使人不忍多觀,我看了一眼便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真是世事難料,在這地下古墓里遇到一只蒙古恐蜥,我們沒有任何防身器具,必定會造成很大傷亡,可這古墓再次發生了塌方,掉下來的汽車正好砸死了蒙古恐蜥救了我們,卻也砸死了孫教授和吳超。這次考察幾乎還沒開始,就死了一個教授一個學生,看來這次考察是進行不下去了。我同岳五目王倫馬克等人一起發力將翻倒的車翻過來,孫教授的腦袋被砸扁了,身上其余部分也到完好,可吳超的尸體和那只蒙古恐蜥的尸體混在一起,已經分不出來誰是誰了,也沒人愿意分。總不能讓死者曝尸野外,對死者不敬,活人看著也不舒服。我從車里拿出幾張毯子給尸體蓋上,馬克說道:“咱們給他們開個追悼會,好讓死者可以回到天父的懷抱。”眾人對著尸體對著尸體站成一圈,馬克念了一段長長的禱告詞,聽完禱告,宋明清撲到我懷里哭的更厲害了。我對眾人說道:“咱們應該到墓中的兩個耳室中偵查一下,看那蒙古恐蜥是從哪里竄出來的,要是在竄出一兩只,咱們就在這等死吧。”
宋明清和馬克留在主墓室中,我和王倫一人上車拿了一把中國生產的制式205式折疊工兵鏟。工兵鏟原本是我們準備用來考古進行挖掘的,不過當武器也不錯,是一款極品的工具和戰斗武器。岳五目拿上了剩下的兩個彈夾四十發子彈。墓中的兩個耳室是古代墓葬用來放置墓主的陪葬品的地方,我們進去看了一圈,并未發現任何異常。我們進到蒙古恐蜥出來的那個耳室,面積不大,二十多平,里面盡是些盔甲兵器,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了,看來一定有空氣流動,不然這些陪葬品不可能腐朽的如此嚴重。王倫在耳室的地面上發現了一個大洞,像是蒙古恐蜥的利爪挖出來的,王倫用手電向里一照,扭頭對我們大喊道:“快跑!”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王倫被什么東西拽到了洞里,岳五目當時便要下去救人,我拉住他:“這洞估計是蒙古恐蜥的老巢,咱們下去就等于送死。”岳五目說道:“那怎么辦?就讓王倫這樣白當了這壁虎的晚飯?”就在這時,竟然從洞傳出一陣槍聲,緊接著竄出一只蒙古恐蜥,比原先的那只更大,竟有五米多長,岳五目正對恐蜥,舉起79式瞄都沒瞄就開了槍,那恐蜥向前一躍,一下把岳五目撞到了耳室外面。我舉起工兵鏟對準恐蜥的腦袋便劈了下去,但好像是打到了橡膠輪胎上,震得我手掌發麻。那恐蜥吃疼,竟扭頭向我沖來。耳室狹小,我怕施展不開,縱身躍出耳室。那恐蜥撲了個空,不禁大怒,對著我一陣陣怒吼。宋明清和馬克聞訊也來幫忙,但看到一條更大的恐蜥頓時傻了眼。岳五目雖說被撞飛了,但槍還在手里緊緊地攥著,看到我受難,手忙腳亂地給79換了個彈夾,朝著恐蜥的腦袋把子彈打了出去。
79式沖鋒槍有著每分鐘1000發的射速,20發子彈一秒就打光了。可此槍的精度很高,打瞎了恐蜥的一只眼睛,那恐蜥暴怒,大叫一聲朝岳五目奔去。岳五目躲閃不及,直接被撞飛摔到墓墻上。我見狀大喝一聲舉著工兵鏟就要去救岳五目,沒想到那只恐蜥見我奔來竟用它那粗壯有力的尾巴朝我的腦袋橫掃過來,得虧我趙某身手敏捷,向下一蹲,躲過一擊,但恐蜥的尾巴正好將我手中的工兵鏟打飛,直接釘在了墻上。岳五目眼看就要葬身蜥口,宋明清和馬克從耳室里搬出一根狼牙棒砸向恐蜥的腦袋,那恐蜥已經被人廢了一只招子,現在又被狼牙棒砸了一下,野性爆發,張著血盆大口就要咬岳五目。岳五目同志雖說被撞飛后摔得很慘,但他也是在大風大浪里歷練過的人,從地上抄起狼牙棒就順勢塞進了恐蜥的血盆大口之中,與此同時嘴里還不忘破口大罵。
那恐蜥咬住狼牙棒,雖然其外皮堅硬可口中綿軟,被狼牙棒上面的倒刺扎的鮮血淋漓。岳五目趁恐蜥吐出狼牙棒的時候起身跑開,撿起掉在地上的槍安上了最后一個彈夾。我從墻上拔下工兵鏟,岳五目拿著79式沖鋒槍,宋明清和馬克一人拿了一把陪葬用的唐刀,雖說刀身外已嚴重銹蝕,但也只能用此防身了。就在這時,耳室中的洞里又傳來一陣槍聲,我很奇怪,難道王倫在下面找到了一個軍火庫?那只恐蜥轉過身來,滿口鮮血,對我們發出一陣陣嚎叫,隨著這聲嚎叫,又從耳室的洞中爬出兩只體型稍小的恐蜥。這兩只體型稍小的恐蜥滿身彈孔,看來被步槍近距離掃射過。
我們估計是來到恐蜥窩了,一只恐蜥就如此厲害,現在有三只,我趙爺難不成今天要把命搭在這羅布泊的地下古墓之中?其實只要我們不動,這兩只恐蜥應該就不會發現我們,可我們經過搏斗已經身心俱疲,長時間不動并不是長久之計。
只見那只受傷的恐蜥暴怒之中失去了進攻的目標,對準剛爬出來的一只稍小的恐蜥猛地咬了下去,頓時,三只恐蜥扭打在一起。我們見有逃生的機會,魚貫竄入墓中的耳室,躲在陰暗處,只聽德主墓室中吼叫聲,打斗聲,筋骨斷裂聲響成一片,只聽得我們膽顫心驚。這時,我看見從耳室的洞中冒出來一個黑乎乎似乎還帶血的腦袋,墓室里光線陰暗,只能看到那腦袋的兩只白眼仁滴溜亂轉,不知在看什么。王倫說這墓室里有僵尸,難不成這就是?我用工兵鏟的鏟尖捅了那腦袋一下,只聽見那腦袋發出哎呦一聲,把耳室中的眾人嚇了一跳,原來是王倫,這小子還活著。王倫看了看外面,對我們說道:“快,快下來!”。
我們跟著王倫下到了洞里,洞內空間很大,似乎是一個溶洞。地面上有一個大坑,里面半埋著數十只橢圓形的巨卵,比鴕鳥蛋還大幾圈,看來是恐蜥的卵。在哪坑旁邊,有幾具尸體,估計是先前那批盜墓者的。王倫手上拿了一支56式,腰里還別了一只蘇制馬格洛夫手槍,也就是在中國很出名的54式手槍。王倫說道:“我被一只這種大壁虎給拽了下來,就看到了這些尸體。這些尸體上有的還背著槍,我撿起槍,把那只大壁虎給逼了出去。然后,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像是人工造的,還有門,我躲在里面,槍聲引來了另外兩只大壁虎,它們沒發現我,我僥幸逃過一劫。”
(書外代言:現實生活中的恐蜥。文中的恐蜥是一種生活在羅布泊地下溶洞的史前巨蜥,不僅體型巨大,還食肉,讓主角趙翰青等人吃了很大苦頭。其實,在現實生活中,這種恐蜥早已在白堊紀時期滅絕,現存真實的恐蜥是2003年人們在南太平洋小島新喀里多尼亞發現的一種古老蜥蜴,取名恐蜥,因為它的身體構造除體型變化外幾乎和幾千萬年前沒什么變化。恐蜥雖名字恐怖,但個頭卻不大,身長約50厘米,和澳大利亞藍舌蜥蜴差不多大,也算是一種可愛的生物。恐蜥有一口彎曲鋒利的長牙,這口牙齒對于蜥蜴來說可是非常罕見,因為蜥蜴都是雜食動物,很少需要肉食動物般的利齒。現在有很多人把這種生物當做寵物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