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猛男的名字叫袁紙蛋,這個名字很難和猛男偉岸的身軀聯(lián)系到一起,如果是之前猛男告訴我這個名字我肯定笑個半死,不過現(xiàn)在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認真想想,發(fā)現(xiàn)我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告訴過他,以前覺得這樣的東西不重要,而現(xiàn)在卻覺得遺憾。不過在茫茫人海里,就算知道名字,要去尋找一個人,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猛男走了,身邊少了些東西也總會很不習慣,可是不習慣久了也會變成習慣,而猛男留給我的回憶應(yīng)該算個經(jīng)典,但是回憶始終不能自己有空劈開腦袋掏出來看看,而這種生存在人意向里的東西在這種朦朧中顯得珍貴。
猛男走了之后小云問我要不要留在他店子里一起干活,我想既然我也不打算回家,我甚至連矜持都沒矜持一下就答應(yīng)他了,不過我留下的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小七,可惜我的如意算盤很快就被現(xiàn)實所毀滅,在我留下的第七天小七就辭職了,當時我傷心欲絕,當聽到她是因為要結(jié)婚所以辭職,那更是一個晴天霹靂,不過后來,我忘記自己是怎樣忘記了她,但是有那樣的一段時間里,她像鬼魂一樣,整天整天的游蕩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面,那是一段痛苦的折磨,這種折磨不同于肉體的損傷,肉體上的損傷還可以找到傷疤,而精神的折磨在于你在難過得醒來的時候周圍不過一片空蕩蕩的寂寞,你連傷疤都找不到,寂寞無助都圍在你的周圍,你會聽到連你自己看不起的懦弱和自卑都向你嘲笑。
然而所有的苦澀和浪潮在時間的頁碼里面都不過滄海一粟,我們的苦澀和委屈在頁碼里沒有標注,因為苦澀和委屈在洪流里終會被淡忘和撫平,而那些時間未能撫平的就都成了歷史,英雄和小人都篆刻成歷史,歷史的長河奔涌著向前,回頭看洶涌浩瀚,但是前方的黑暗和未知更令人心神向往,沒人知道時間會有多長,也沒有人知道這條河流會流向什么地方,我常想像其實我們一直坐在傳說中的黃金太陽船上,由這一頭渡向另外一方,歷史和生命的交替,理想和使命的托付,世界在接替和托付中繁衍,我們由一無所有中來,過渡到另一片一無所有中去。
我留下來后小云告訴我這里是佛山南海,那個在電影里神一般的黃飛鴻的故鄉(xiāng)。當我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我有一種突然入世的感覺,之前的事情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有時候讓人十分勞累,人回到了現(xiàn)實里面,任何任性、幼稚、夢想、玩樂、無知全部都成了罪證,在這個世界里面,為五斗米折腰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因為大家都這樣做,如果你拒絕這種現(xiàn)實,就會被冠上幼稚無知的罪名,你沒做錯什么,只不過社會里容不下一個特異的存在,畢竟社會里面人多就是真理,不同流很可能就是敵人,在這個社會里面,可以堅持自己原則,敢于有夢想的人都是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