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迎著陽光向前,繞過了小山,我們看見了成呆口中的那座橋。與其說是橋,我更覺得它像一座被拉長了的亭子。因為在我的觀念里,橋應該是露天的,頭頂上面沒有遮擋,然而眼前這座橋是有瓦遮頭的代表作,這算是一種創新?貌似不是,橋柱子上的道道疤痕和顏色的剝落宣訴著它的歷史。這座橋的造工很粗糙,頂上的瓦片鋪得很凌亂,就連橋面也不平整,不規則地散落著一個個“疙瘩”,不過想想其實它也沒有精美的必要,它的任務只是連接水面上的這邊和那邊,讓上山種樹的農民圖個方便,不會有人來參觀旅游,更沒有領導來訪視察,它只需要靜靜地躺在這座小山的后面,靜靜地看著這片如鏡的水面。
橋很貼近水面,我覺得如果下一場雨,流水或者都可以觸摸到這粗糙不平的橋身。我在橋邊沿的地方蹲下來,甚至看見了水里面游動的魚,它們在水里面自在地游弋,水面卻依舊平靜如鏡。藍天白云,青山綠樹都倒映在水面上,水面或者更像一塊畫布?各種顏色在里面糅合展現出一種別樣的生機,連我們所在的橋,和我們停靠在橋邊的船都能在水里面找到,有那么一種錯覺,我覺得水下面就是我們世界的一個延伸,那是一個倒轉著的世界,天在世界的最下面,仰望著我們的萬千世界,我不自覺地把身子更探出了一點,我便看見了自己的臉。
然而這種平靜很快便被打破了,成呆大叫一聲,一個后空翻,從橋上直接砸向水面,濺起了不少水花,水面的世界也頓時模糊。大伙一看原來可以這樣玩,紛紛模仿,還創造出各種各樣獨特的落水姿勢,見他們玩得如此興奮,我也加入其中,然而我沒他們拉風,我不會任何的空翻筋斗,我就張開雙手跳入水中,我幻想著自己可以去擁抱世界,然而我收緊雙手,擁抱著的卻只是自己。
我們就這樣跳下來,又爬上去,然后再跳下去。
玩得興起,AA伯突然說:“快拿相機,把我們跳水的經典動作都拍下來。”
我們面面相覷,突然發現,我們把小云忘記了在岸邊。不過我們又很快忘記了這一個忘記,又繼續一次接一次地跳入水中。
天色開始暗了,我們都有些累了,成呆和波子火柴開始坐在橋邊吹水,AA伯和盲飛依舊在擺弄著那艘有性格的小船,十三少和企鵝精力旺盛,還在比著誰的落水姿勢更漂亮。
我靠在橋的柱子上發呆,任由自己的思緒飄搖,盡管我沒有什么需要想,或者沒有什么可以想,然而此刻寧靜,讓我覺得幸福。
突然波子朝著十三少和企鵝大喊:“嘿,你們快上岸,快看那邊。”
我朝著波子指著的地方看過去,只見小山的轉角處水面上劃開一道錐型的波紋,很快地向我們這邊移動過來,由于有一定距離,我也沒看清楚水里游著的是什么東西,不過憑水面的波紋判斷,是一群東西,而且體積不小。十三少和企鵝趕忙爬回到橋上,AA伯和盲飛也趕緊把小船調頭劃向我們這邊,雖然那是一艘有性格的船,然而AA伯他們擺弄半天似乎也摸出了些門道,他們很快便劃了回來又爬上橋。
我們一群人都緊張地盯著那道波紋,好奇心足以殺死好幾只貓,成呆則在一邊笑而不語,此時小山的轉角處又閃出兩條小船,緊跟在波紋的后面。
那道波紋越來越近了,我們也看清楚了,原來是一群水牛。兩個村民跟在牛群的后面吆喝著:“喲噢喂~~~~~喲噢喂”
牛群很快登上了旁邊的那座小山然后走到樹林里去。村民跟在牛群后面,然后聲音在山里面回蕩。
喲噢喂~~~~~~喲噢喂~~~~~~
成呆說:“那是人家趕牛上山呢,時間應該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
我們便順著來路回去,此時的太陽已經變成金黃色,感覺即將就要掉落到水中,我們返回到大壩的時候發現小云居然在緩坡上睡著了,我們的罪惡感一掃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