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拂曉就帶著我去了內(nèi)務府找到了太監(jiān)總管梁九功。話說那些電視劇真實非常的坑人,永遠把太監(jiān)演成一個尖嘴猴腮的壞人形象,可是面前的這個人一臉的慈善,看起來并沒有那么太難相處。
“梁公公,這是前些天十八阿哥招進宮的雜耍伶人,十八阿哥喜歡的很,所以想留下他,前些天我已經(jīng)給他凈完身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向敬事房報道。”拂曉不停的編制著謊言,聽得我都有些心驚膽戰(zhàn),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天,可沒見他還有這方面的優(yōu)勢,撒謊都不眨眼睛的。
梁公公不停的上下打量著我,我這個小心肝啊,突突的一頓亂跳。我是不是該又怎樣的表情,或者表現(xiàn)的身體虛弱些?
“叫什么名字?”梁公公開口問道。
“奴才布丁。”這個就是我在現(xiàn)代的名字,曾經(jīng)還被朋友們好一頓調(diào)侃,布丁,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叫出的名字。
“名字很好記,只是這進宮的程序不對,怕是來路不明會不安。”花白的眉毛緊蹙。
“奴才從小就立志要當一個太監(jiān),這次進宮承蒙十八阿哥喜歡,所以才圓了奴才的夢,梁公公,我從小就敬佩你,這種敬佩就如同長江之水一發(fā)而不可收拾,猶如黃河泛濫綿延不絕啊。”拂曉一直挑著眉的看著我,或許他也沒看出來我具有這么說瞎話的潛能。
梁公公笑了笑:“嘴甜,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只不過你是怎么敬佩我的?”
我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便說出了梁九功進宮前的平民艱苦時事跡,本來是將滿臉笑容的面前人說的居然哭起了鼻子。拂曉詫異的看著我,似乎再問我怎么知道這么多梁九功的事情。
這還是要慶幸我有一顆既宅又腐的心啊。曾經(jīng)在現(xiàn)代的時候就非常對太監(jiān)這個職業(yè)感興趣,幾乎每個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我都知道一些,大到趙高鄭和,小到董賢魏珠,我那時一直在猜想,跟在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一定都是小受的模樣,沒事就讓爺們消遣一下,于是就有了董賢的斷袖之說。關于梁九功這個人是我在一些清朝的野史上看到的,上面的生平事跡就這么記住了。
“沒想到還有這么記著我的后來者,實屬不易啊。”梁公公擦了擦眼淚,想著那些心酸的過往。
“那梁公公,敬事房那邊?”拂曉試著問道。
“老身我替你走一趟吧。”梁公公笑了笑慈祥的撫了撫我的肩膀。
“和拂曉一齊照顧好十八阿哥,他可是皇帝的心頭肉。”
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老祖宗的至理名言可不是白說的。
就這樣,我跟著拂曉開始照顧起了十八阿哥。
第一次看到十八阿哥時,他正倚在池塘的圍欄上有模有樣的釣著魚,潔白無暇的小臉蛋像是反著太陽光晶晶發(fā)亮,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烏溜溜的轉(zhuǎn)著。
“拂曉,快來幫我,魚兒上鉤了。”他大叫著,死死的拽住魚竿,認真的模樣真是可愛到不行。
拂曉沖了過去,幫他拉著魚竿。本以為是一條很大的魚,可是拉上來的卻是一只油綠的烏龜。我冷冷的笑了笑,這是在自家的花園里釣魚,要是一望無際的江海中釣魚,指不定能釣到什么東西呢?
“他就是你上次和我說的那個需要幫忙的雜耍伶人嗎?”等我回過神,看見十八阿哥指著我問著拂曉。
我走上前去,乖乖的給他請安。話說當個太監(jiān)還真是沒有宮女好,宮女平時道個萬福就行,可是太監(jiān)必須要叩首的,叩首啊,都是大青石板路,咯的膝蓋生生的疼呀。
“噗。”待我起身時面前的十八阿哥突然笑了起來。
“拂曉,他怎么長的這么瘦小啊,明明年紀比我要大卻長著和我差不多的重量。”
我狠狠的抽著眉毛,姐姐穿越前的身板可以壓死你。
“可能是他們家比較窮,連飯都吃不起,所以才這么瘦。”拂曉若有所思的說著。
拂曉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我心里暗自苦笑著。
“以后跟著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也不會讓你餓著的。”十八拉了拉我的衣角,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閃著光亮。
我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安。這種感覺產(chǎn)生的太快也太莫名其妙。后來我仔細的想了想,這樣的感覺產(chǎn)生的也是理所應當,畢竟來到這個陌生的年代,除了拂曉,他是第一個說要不讓我受委屈的人,雖然只是童言,但是那認真的小眼神秒殺了封印在孩童體內(nèi)卻擁有二十一年齡的大姐姐的內(nèi)心。
也許是這些天的害怕被他這話給吸了出來,也許是對這個陌生的年代充滿的膽怯,聽完十八的這句話,我便低下頭趴在十八小小的肩膀上大哭起來。六歲的十八束手無策的安慰著大哭的我,不停的向身邊的拂曉使眼色救助。
“布丁啊,乖,不哭了啊,十八阿哥答應你不再讓你受委屈了,你怎么哭了呢?”拂曉扶起趴在十八身上的我。
我沒有說話,突然覺著自己的行為似乎有越據(jù)的嫌疑,這可空間里估計是沒有一個奴才敢爬到主子的肩膀上哭的吧?
“弄臟了主子的袍子,奴才該死。”我看了看十八衣服上濕了一大片,剛要跪下卻被柔軟的小手扶了起來。
“沒事,就是衣服,洗洗就是了,在私底下不用總跪我,我不喜歡行那套禮。”十八笑了笑,轉(zhuǎn)身拿起魚竿要往回走去。
我疑惑的看著這個小孩子的背影,那么小,那么矮,就連投在地上的光影也是小小的,瘦瘦的。可是這一句話,卻讓他在我心里的影子慢慢的擴大了起來。
“你們不幫我拿烏龜嗎?”他回頭看著發(fā)愣的我們,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和拂曉馬上抬著那只烏龜跟在他身后。
陽光透過樹葉碎了一地,十八那個時候的笑臉仿佛成了我心中永不褪去的色彩,映在腦海上,像是一張充滿了溫暖的油彩畫。
被十八釣上來的烏龜送進了御膳房,聽說皇上晚上要去密妃咸福宮用膳,所以十八才到御花園的池塘里去釣魚。不過這鱉湯會比那個魚湯更有營養(yǎng)吧,我暗暗的想到。看來這個十八是很在意他皇阿瑪?shù)摹?/p>
晚上,我和拂曉跟在十八的后面前往密妃的宮殿,我一路上忐忑,肚子里總有種尿急的感覺,這是我緊張時唯一的表現(xiàn)。原諒我的屌絲氣質(zhì),因為我原來從沒見過什么大人物,就算在大學里,去見校長,也是緊張的手心冒汗。況且這次去見的可是名垂青史的牛x(屏蔽詞匯)皇上,不扶墻進去,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承受力了。到了咸福宮,皇上還沒到,只有密妃和她身邊的宮女在大廳里坐著。
我用余光暗暗的挑著眼觀察著密妃,大約是三十多歲的模樣,估計是在宮里被皇帝老兒包養(yǎng)的不錯,皮膚身段好的真是沒話說,久經(jīng)恩寵的緣故沒讓她一顰一笑里都帶著優(yōu)雅的媚氣,仿佛一個微笑就能把目光全轉(zhuǎn)移在她身上一樣。
“皇上駕到。”外面的管事太監(jiān)高呵的聲音讓屋子里的人瞬間就跪了一地。
拂曉自然是拉住發(fā)呆的我跪了下來。
“皇阿瑪。”十八一蹦一跳的沖到了那個穿著明黃色袍子的男人跟前,張著小手臂,企圖讓皇帝抱他。
在我的印象里,皇帝都應該是嚴肅的,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負我”的霸氣,動不動就會像魔鬼一樣發(fā)號施令“拖出去斬了”的氣概。估計對于自己的子女也應該一樣,自然有那種敬而遠之的模樣。我以為康熙爺會罵十八一頓,都這么大了還要阿瑪抱,這似乎不成清朝的規(guī)章制度。可是,在我極其驚訝的之下,康熙爺慈祥的抱起了十八,而且在那粉嫩嫩的臉蛋上啵了一口。
于是,那種猙獰邪惡威嚴狂嚎的形象在我眼前轟然崩塌了。
“聽說是給阿瑪?shù)袅艘幌挛绲聂~啊。”康熙爺抱著十八慢慢的走到密妃身前。
“恩,只不過魚沒釣上來,倒釣上只烏龜呢,阿功說阿瑪最近很累,所以就叫御膳房將烏龜燉了給阿瑪補補。”十八抱著康熙爺?shù)牟弊佑H切的說道。
站在康熙身邊的梁九功笑了笑:“十八阿哥真是個有孝心的人,老奴只是那么一說,就放在心上了。”
康熙爺將十八放在椅子上,自己也坐在了旁邊。密妃便吩咐身邊的人開始傳膳。
于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發(fā)生了,面對一個純屬于吃貨的我,眼看著面前的人盡情的享用著佳肴,自己的唾液腺也跟著開始發(fā)達起來,身邊的拂曉一直在用眼神提醒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