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那天,康熙爺的大家庭又舉行了非常隆重的家宴,十八這回可是如愿以償的參加了,只是我沒跟著去,因為我實在是害怕那么一大家子的聚會是什么樣子,身處于底層的我要是去了,保不正又會鬧出什么事端,還是讓謹慎一些的拂曉跟著去比較合適。
坐在空蕩蕩的院子里,看著城另一邊的熱鬧,難免心里會有一些落寞。站起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拿著我做的孔明燈向外面走去。我不喜歡帶著悲悲切切又矯情的自己,人生本來就苦短,何必要把自己弄的那么累呢?
找到了這皇宮里最高的地點,拿著毛筆沾了沾自己的口水,寫了許多祈禱祝福的話,點了火將它放上了天空。忽明忽暗的火光越來越遠,雙手合十希望老天會收到我的祈禱。
“你在上面寫了什么?”九妹走過來問我。
我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出現在這里,這個地方應該是鮮有人在的。紫禁城的東邊正是火光通明,這個時候他不在宴會上怎么有興致來這里。
“祈禱九妹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然后給我放牛去?!蔽益移ばδ樀恼f道。
他側過臉看我,粉嫩的嘴角翹著,俊美又妖媚的笑容讓我看呆了。
“那,現在要做生孩子的準備嗎?”細長而又冰涼的手觸碰到我的臉頰時,剎然讓我有種很想拉住他的沖動。
我想,那樣冰涼的手心,心也是冰涼的吧。連親生母親都拋棄了自己,自我安慰的活著一定很寂寞吧。就算身邊換著不停的女人,留戀煙花暖巷也是為了貪戀僅存在身邊的一些溫暖,九妹,這樣的你,心里是要有多堅硬才能挺得過去。
“九妹,我就想陪著你,就這樣陪著你,別拒絕我行嗎?”我拉住他的手想從那細長的柔指見傳遞我想給他的溫暖。
他反過來抓住我的手,攤開我的手掌,慢慢的在我手心里寫了一個“好”字。然后,又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他起頭向紫禁城燈火輝煌出張望著。
于是,我就在這安靜的夜里,拉著他的手,深陷于黑暗里,一齊向紫禁城的燈光聚集地張望。
他或許不會知道,我在那個孔明燈上寫了“我會站在你身后,直至滄海桑田,如果你不來拉我的手,如果你不頻頻回頭,我亦將亙古不悔,死生相隨?!?/p>
正月十五過去了,小十八的生日也就來了。我還是沒有想出來究竟給小十八弄些什么做生日禮物,思過來想過去折了一只東南西北的四方合送給了他。在里面寫了一些懲罰的方式,比如“在門外大喊我是傻子”,再比如“去偷女官姐姐的肚兜”什么的。小孩子是挺好騙的,收到了禮物,教會他怎么玩,小十八和拂曉就開始玩上了。最后導致的是,女官姐姐的肚兜大半部分都讓拂曉偷了回來,讓十八當成了帽子戴;還有整個紫禁城的路過十八院子的宮人們,都會聽到十八在院子里大喊我是傻子的話。看著這兩個神童玩的不亦樂乎的樣子,我深深的為大清朝的未來而感到擔憂。
十八過生日的那天,康熙爺和密妃在咸福宮為小十八做了一個小小的慶典。我是又沒去,找了個借口會周公去了。由于上次是嚇怕了,所以有康熙爺的地方我幾乎都不敢逗留,那老頭雖然歲數大了,但是就是一個火眼晶晶啊,我怕他看出我是女的,然后再把我拉出午門給剁了。
聽說康熙爺給小十八過完生日就帶著他一大部分兒子去南巡了,本來小十八也很想跟著去的,可是密妃害怕小十八再次染了風寒,說什么都不讓跟著。于是小十八就跑回來,每天愁眉苦臉的。眼看著就到了這萬物復蘇的時節,小十八就像是要再次冬眠了一樣。
某天,天氣不錯,陽光也剛好,小十八上了早課回來后,我便拉著他去了一塊很空大的場地,然后拿了一只藤球給他看。
“是要一起玩蹴鞠嗎?”小家伙立馬像活過來了一樣。
我點點頭,打了一個響指,拂曉和十七阿哥就從一邊的拱廊里跑了出來。
十七之所以會跟著我們一起踢蹴鞠,是因為他覺得是欠了小十八和我的一個人情。因為上次的事件,不但將庶妃該得的東西搶了回來,也讓庶妃從此變得堅強了起來。聽小十七說,一開始銀霜在伺候庶妃娘娘的時候,也是覺得自己很抱屈,總是時不時的對庶妃冷嘲熱諷,有時候甚至忘記端藥?;蛟S是出于自我的保護意識,也或許是壓迫了長時間爆發了,變得嚴厲開始壓迫起銀霜來。畢竟是奴才犯了錯,主子想做什么誰也攔不住。于是銀霜就成了炮灰,雖然心不服,表面上卻被庶妃治的服服帖帖的。我曾經也在宮道上看到過庶妃,她變了不少,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很獨特的魅力,仿佛像是獨立了起來,變得堅韌。聽說庶妃的轉變也讓康熙那個老頭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這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這塊空地很大,像是很少會用到的車馬道。我和小十八一伙,十七和拂曉一伙,兩面的人開始毫無形象撒丫子的跑開了。玩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馬車的噠噠聲忽然傳了過來,小十八一腳飛球將那個竹子做的蹴鞠踢進了迎面而來的馬車上。
趕車的也是一個我身份相仿的人,我以為車里坐的又是哪個阿哥,可是一聲溫柔的女音從車里傳了出來。
“長福,是誰在這道上踢蹴鞠?!?/p>
“是十八阿哥和十七阿哥。”長福下了車掀開了紫色的紗簾。
我抬頭望著,車里坐著的是一個穿著粉色宮裝的女人,女人面部柔和,玉肌花貌,梨頰微渦,笑起來的樣子是二月春風般沁人心脾。
“是九嫂。”十八笑著跑了過去,接住美人遞給他的蹴鞠。
九嫂,那一定就是九妹的嫡福晉了,沒想到九妹艷福真不淺,居然有這樣美貌的妻子在家守著他。我有些無地自容,撇了撇嘴卻被跑過老的拂曉按在了地上,磕的我膝蓋很痛。
“九福晉吉祥?!狈鲿詨毫藟何业谋匙屛液退黄鹂念^。
“起來吧?!彼Я颂к奋匪厥?,我和拂曉從地上爬了起來。
“十八弟,這道上是走馬車的,多危險,更何況小孩子要規規矩矩讀書,不要老想著玩。”九福晉笑了笑,囑咐完了十八就放下了簾子,做著豪華的香車就進了宮里。
十八一蹦一跳的抱著蹴鞠跑了過來,似乎看到了我不高興的晚娘臉,問道:“怎么了,布丁怎么不高興了?”
“剛才那丫頭是誰?”我皺著眉毛問。
這話嚇的拂曉馬上捂住了我的嘴:“我的姑奶奶,你小聲點,馬車還沒走遠呢。”
“這不明擺著是九哥的老婆啊?!笔诵χf。
“你九哥是女的,哪里來的老婆?”我生氣的吼道。
小十八捂住著嘴笑了起來:“好酸啊?!?/p>
是的,是很酸,不光是眼睛酸,心里也酸。我很不高興,尤其是覺得九妹的老婆比我漂亮?;蛟S是我太貪心了,像九妹那樣的一個人就應該有這樣美麗的女人陪著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