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我和豆蔻走在依舊人流熙攘的大街上,燈火將街上照的通明,沿著路邊的花地直走,慢慢的就走到用花瓣鋪滿道路的伶人街,四周是熱鬧非凡,街上站了好多人,都在看著伶人紅館的臺子上,花旦們的各種表演。
說是選花魁,其實就是選哪個花旦有著吸引人的表演本事。芙蓉城的伶人館很多,相互競逐也比較激烈,如果哪家伶人館被眾人們選出了一個花魁,那么近些年都不愁沒有活接。
可是表演雖好,我和豆蔻卻沒心思看,兩個人東張西望以最快的速度尋找著叫情香閣的伶人館。
在路上,豆蔻跟我說,她的連知哥哥給她取了一個新名字,叫墨玉。
我心一歪斜,這不是侵犯人家金陵十三的版權么?你的連知哥哥怎么給你取了個這個名字。
“連知跟我說,墨玉是所有玉石當中最名貴的玉,所以在他的生命里,我便是他最名貴的美玉?!?/p>
女人的經過戀愛的滋潤,會讓自己越來越美麗,顯然,豆蔻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終于,在快走到街尾的時候,看到了這個不太顯眼的伶人館。我和豆蔻走進去的時候,里面的聚集的人也不是很多。一個身穿玄青色長袍的男人走過來問我們說:“二位官人有預定位置嗎?”
我抬頭開了一眼,細聲的說道:“芙蓉城下芙蓉花?!?/p>
玄青色長袍的男子笑了一下,抬起手指著樓上:“二位官人,樓上請。”
在我心里不斷的盤算著,見到九妹第一句話應該說什么好,雖然當初的確是他對不起我在先,可是目前內心里的感覺卻好似像自己對不起他了一樣,畢竟當初也算是自己不告而別,手心里滲出了細汗,走的短短幾步路,像是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沁香屋的門打開時,坐在椅子上的卻不是九妹,而是九福晉,董鄂雪瑩。
“小姐,你怎么會見的情郎是個女的?”豆蔻驚異的說道,那種語氣好像是覺得我的性取向出現了問題。
我回過頭,瞇著眼睛猥瑣的看著她:“你才發現我的癖好啊。”
豆蔻表情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屋子里熏著的香薰很好聞,有股淡淡的水果味道。靠著街道的兩扇窗子全部打開,被燈火染成的夜空,從這里望去顯得格外的好看。九福晉從窗邊的榻上坐了起來,一身淡粉色的芙蓉錦顯得她華貴無比,而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外的詹月媽媽桑依舊是一身白衣。
我還從沒聽到九妹提起過,詹月媽媽桑的武功居然這么高超,那日帶我進巷子的身形很像是凌波微步。
“好久不見?!本鸥x走過來牽著我的手將我拉到的小榻的跟前。
“是好久了?!蔽易陂竭厡擂蔚男α诵Α?/p>
我覺著,正室見小三無非是兩種情況,一種是小三懷了孩子,向正室示威,逼其離婚。第二種就是,正室向小三示威,開出一系列優惠的條件,讓小三離開。我自覺好像這兩種情況我全不是,所以見面便有些尷尬了。
“九爺病了,病了很長時間,不肯吃藥也不見大夫,一拖再拖越來越嚴重?!本鸥x垂下眼角說道。
“這個跟我說是要做什么,我也救不了他。”女人往往是口是心非的,我也一樣。聽到九妹的近況,心里便咯噔一下子,很想知道九妹到底病成什么樣子,具體有多嚴重,可是嘴上卻總邁不過那道坎。
“這世間除了你,再沒有第二個人能醫好他。”九福晉側過頭直視著我。
“那我祝他早登極樂?!蔽姨嶂旖切α诵?,站起身拉著豆蔻要走。
誰知還沒踏出一步,九福晉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我瞬間定在那,心里飛速轉著一個念頭,就讓她這么跪著。顯然是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嚇怕了,覺著自己就是狗血電視劇里面那個仗勢欺人三觀不正的小三同志。
“我知道你心里有一個結,因為五年前發生的事情,你一直在埋怨著九爺,可是九爺是被逼迫的,他什么都沒有做,你要怪,就怪我?!彼劢欠浩鹆搜蹨I,雙手攥了拳頭,指甲刺進了手心肉,滴滴的滑落出嫣紅的血。
我挑了挑眉毛,世間還存在著這樣的媳婦么?跪下求著小三,讓她原諒自己的丈夫?這是什么一個情況,我回頭看了看也是一臉驚異的豆蔻。
“小姐,這回你可算能理解前些日子因為連知我那時的心情了吧?”豆蔻一臉正氣的說道。
于是,九福晉告訴了我,五年前究竟是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
這個在我屢出了頭緒之后,才明白,十四阿哥和四阿哥也不是什么好鳥。
最開始是要從九妹的花滿樓說起,太子第一次被廢,便有人推舉八阿哥上位,雖然皇上極力反對,并且處置了那些支持八阿哥的大臣。但是這件事情,不知怎么著就傳到了太子的耳朵里,那個太子連十八的仇都記著,何況是八阿哥要取代他這么大的怨恨。太子復立之后,便處心積慮的要瓦解八阿哥的勢力。于是召集了太子,黨進行了多次會飲,而會飲的地方就是在花滿樓。九妹很快的知道了這個消息,并且告訴了八阿哥。于是八阿哥假借四阿哥之手,將太子會飲一事散落給各個上朝議事的大臣耳朵里。事情被暴露,太子,黨內部瓦解。八阿哥是想借機會讓四阿哥與太子相爭,他坐享其成,奈何太子也不是傻子,查來查去,居然隱約的知道了事情的幕后。于是,太子開始對八阿哥一黨下手了。那次九妹被熊襲擊,并不是巧合。在我手上暈過去的時候,八阿哥派人查了究竟是為何,九妹會受到棕熊的襲擊。有人發現,九妹的盔甲上和劍鞘上,甚至九妹騎得馬尾上都被涂了槐花蜜,那只棕熊也不是偶然就去了懸崖邊上,而是有人故意用蜂蜜引它過去的,掌管盔甲和馬匹的宮人,全是太子的手下,但是這些人在發生這件事后全都下落不明??雌饋硎乔珊系谋澈?,卻是一重又一重的圈套。
于是,為了再次激起太子河四阿哥的矛盾,我便成了當仁不讓的人選。這個主意,不是九妹提及的,而是十四阿哥和九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