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當時腦子里在想些什么,空白的一片,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看著遠處躺在地上的阿圓。
直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身后有人推了我一下問我,那是你朋友吧?我才反應過來被撞的是阿圓。
我的腿抖的走不動路,那幾米的距離,我用手撐著地才爬過去。
阿圓躺在地上,臉上和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有,甚至都沒有一塊青紫。
她的眼睛一點神也沒有,瞇著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個方向,我想打電話叫救護車,可是眼睛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手哆嗦的連鍵盤鎖都打不開。
我跪在地上叫她,讓圍觀的人幫我打個120,所有人都開始掏電話。
阿圓的一只手抓著那個公仔,另一只手死死的握著那個禮品盒。
她的手抬不起來,只是眼睛一只往盒子的方向瞟,我把盒子拿了過來,里面是對銀戒指。
我哭的沒有了聲音,我把戒指拿了出來給她說,我戴上,我現在就戴,你聽話啊,等醫生來,沒事的,咱們去醫院看下就回家,晚上我給你做飯吃,你聽見沒!別閉眼睛!
阿圓的嘴角往起微微的翹了一下,嘴唇一動一動的,有個阿姨說,她在和你說話呢,你靠近點。
我把耳朵貼到阿圓的嘴唇邊,聽到她說:“好…好活著,我,會在天堂,看著你,微笑。”
我使勁的搖頭還想聽她說些什么,可是那是最后一句話,阿圓的眼睛閉上了再也沒睜開。
我的天空在那一刻塌了下來,整個世界都沒有了顏色和聲音,我聽不到自己的哭聲也聽不到任何人講話,知道救護車來了,我和肇事司機一起上了救護車。
在車廂里,醫生告訴我阿圓已經過去了,沒得救了。
我怎么也不信,我死命拽著醫生的袖子讓他趕緊救阿圓,我說她身上一點血都沒流,肯定沒事的,你再看看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可是醫生只是拍著我的肩膀搖頭…
其實到現在我都沒有證據去證實那個司機是故意撞向阿圓的。
可是我不傻,從他和我一起上了救護車到醫院,到后面的種種事情,他狀態并不是一個肇事司機正常的樣子。
不慌,不害怕,不說話,根本就是昨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和阿圓出門我不帶槍,阿圓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連刀都不會帶在身上。
因為阿圓說過能做一個小時的正常人咱們就做一個小時的正常人,正常人什么樣咱就什么樣,你見哪個正常人出門的時候袖口里藏刀啊。
救護車上有阿圓在那躺著,我不想驚擾她,但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阿圓在黃泉路上能有個替她拿行李跑腿的人,我只想那個人死,別的什么都不想。
我猜到這九成是公司高層的主意,我有個朋友說的對,我是一個轉運情況極其良好的機器,怎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零件而毀掉我這部能帶來很多收益的機器?
只要阿圓死了,就算再搭進去一個肇事者的命,公司也是無關緊要的,重要的是我死心了。
我想公司一定能猜到我不會放過這個司機,我更沒打算放過他,無論是誰在幕后指使,他都是第一行兇者,這就像我殺掉的那些人和我無冤無仇但是我也脫不了干系是一個簡單道理!
那個司機不是我的同行,我想他也許只是一個司機,為了錢或者有什么把柄在公司手里,他也許不知道自己會死,又也許知道,當一個人知道自己要死的時候,會從不安演變成極度恐懼到崩潰到平靜無視。
當到了醫院阿圓被直接推進了停尸房時,我的心完全冷了,我最后一絲希望破滅了,我以為阿圓會被他們急急忙忙的推到搶救室里,雖然在路上醫生就告訴了我她已經不在了。
我無法相信我所聽到那醫生說的,因為我覺得阿圓只是受傷了,傷得很重而已。
阿圓的身體完好無損,是內臟移位大出血。
我不希望交通部門插手太多這件事情,因為我不想讓那個司機負什么狗屁的法律責任,那不是我要的。
他沒超速,沒闖紅燈,也沒喝酒,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只是賠償,不用負刑事責任,他是留給我的!
時隔多年,我還是會天天想起阿圓,但痛過之后就不會覺得痛了,有的只會是一顆冷漠的心。
結尾:我叫陳笑,但我不愛笑。什么叫快樂?就是掩飾自己的悲傷對每個人微笑。臉上的快樂,別人看得到,而心里的痛又有誰能感覺到。
這就是陳笑的信,如果你看完也曾被打動,那就對了…
因為,這就是一個殺手的真實情感獨白…